就連小青那些女鬼,在它的束縛之下也不敢踏足郭北縣半步,因為那些女鬼不像她。她們勾引男人吸取陽氣多了,活人對她們來說是極大的誘惑,要是被放到這外面來,恐怕是忍不住這麼多誘惑的。
忍不住誘惑就會犯下大錯,極有可能牽一髮而動全身,引來法力高強的和尚道士,將她們給消滅,甚至帶累老妖婆自己。
一路貪看不盡夜市繁華,聶小倩沒有忘記的來這裡的目的。
她父親留下的那幅畫,被輾轉賣到了一家書畫店裡,她要去把畫拿回來。
書畫店不在熱鬧的夜市這邊,她一時尋不著,隨即騰空而起,在門窗牆壁間穿梭不停,卻不知怎麼地闖進了一位不知名的小姐的香閨裡。
那小姐年約十四五歲,肌膚微豐,模樣平常,正握著一支筆埋頭伏案,似乎是在作畫。
聶小倩是精於畫道的,遇見同樣的愛好者不禁就靠了過去,想要看看這位小姐的畫工。
然而當她第一眼觸及畫紙時,整個陰魂就好像被晴天霹靂給擊中了似的,差點沒被擊散。
實在是她看到的事物太過匪夷所思,以至於嬌軀一震再震三震,震得一塌糊塗。
正聚精會神作畫的小姐在聶小倩靠近的時候感覺到寒意,不由的放下筆,起來拿了一件薄薄的毯子披上,然後繼續筆耕不輟。
在她的筆下,赤著身子坦胸露(乳)的一男一女,粘在一處做那妖精打架勾當的畫面漸漸成型。
聶小倩怎麼都想不到,她秉月夜遊,在一個殷實人家的小姐香閨裡,看到的居然是這位小姐在畫春(宮)圖。
就像那一部無厘頭電影裡的,唐伯虎拿了狼毫在揮動,大家都以為他在作畫,沒成想是在給雞翅刷醬油。
焚琴煮鶴,大煞風景,莫過於此。
這要何等開放的程度啊,一個連碧玉初分瓜字年都未到的少女,居然心靈手巧到擁有一手出挑的辟邪畫兒手藝。
聶小倩震驚之餘,就多往那辟邪畫兒瞧了幾眼,倒不是她有多麼的**。
這古代的春(宮)圖,雖然工婉細膩,但人物比例失調,寫意而不寫實。從資訊發達的世界中來的人,什麼沒見過,愛情動作片等閒視之,都是看老了的。
她這般也就是好奇,圖個新鮮。
從辟邪畫兒少女香閨中出來,聶小倩還陷在百思不得其解當中,直到路過另一位富貴人家的小姐香閨。
這座香閨,裝飾得清新秀氣,淡雅脫俗。
裡面一位小姐和伺候她的丫鬟,正在說著話。
“小姐,不是已經買回來了嗎,何苦費力氣再抄一遍?”
“你懂什麼,那些粗鄙的字匠印出來的書,不知沾染了多少俗氣,像《桃花誤》這般好書,非抄不能讀。”
“我確實不懂小姐你每買一本回來,都要自己動手抄一遍。”
“你看這《桃花誤》裡的公子和小姐,一個草箋裁錦字,一個秀帕裹柔腸……”
聶小倩聽到這裡不禁好奇了起來,那勞什子《桃花誤》,究竟有多陽春白雪,人是書非借不能讀,你居然水平高到非抄不能讀?
她瞬移一般,一下子飄移到那小姐的几案前。
然後她看到了兩個名字,一個念頭閃過,頓時恍然大悟,想起自己曾經看過。
原來這位小姐所抄寫的,講的是在上元節放燈,一個窮書生和一位富家小姐,因為一盞桃花燈引出一連串誤會與巧合,產生種種糾葛,最後窮書生守得雲開見月明高中狀元,並與富家小姐喜結良緣的故事。
其中雖也有斑斑曲折,但萬變不離其宗,說的還是美貌小姐後花園贈金;落魄書生高中狀元,那種套路已經耳熟能詳到爛俗了的才子佳人小說。
“這種俗氣的故事真有那麼好看?”聶小倩念頭不能通達了。
她如此想著,然後腦中閃過一個念頭:“或許我寫篇有別於這種才子佳人,真正不落窠臼的小說出來,以免這位小姐誤入歧途。”
聶小倩的這個念頭一出,攪動陰氣,這夢裡香閨裡的兩位少女就齊齊打了個寒顫。
“怎麼突然一下子變冷,要下雪了?”
“小姐你是看書看痴了,這才初秋呢,白天都還暖和得緊,哪裡就能下雪了。”
“你沒聽說過早穿棉襖午穿紗;圍著火爐吃西瓜?”
“小姐,你這話就更怪了,哪有早上穿棉襖,午間穿紗的道理。”
“所以要多讀書,增長見識,不然你這顆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