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是你，天下會變成這樣嗎？如果不是你，我，我會變成這樣嗎？”
她開口對我喊道，聲音沙啞，流出的卻是血，失控地咆哮讓我的心不斷抽動。
我從未見過這樣的丫丫，即便是在被蠻族抓住，擔驚受怕時候的她也沒有這樣過。即便是在巫族部落中，差一點就要死去的她也不曾如此歇斯底里。
我扶著牆，傻傻地說不出話來，其實我早就知道這個世界發生了什麼。因為我將天啟交給了元始，因此，世界朝著無邊的漆黑中走去。
而丫丫，是這個殘酷世界裡被迫害的一員，其實我是想保護她，我想保護她，保護苦毒婆婆，保護林雅麗，保護大家，但是卻因此而毀滅了這個世界，錯還是對？
我沒有說話，她坐回了原位，我知道她在看著我，只是那雙眼睛裡已經沒了神采。
“能告訴我，之後發生的事情嗎？”
我開口問道。
丫丫蜷縮在角落中，沒有說話，我知道這對她來說是一種痛苦的回憶，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走過去揉一揉她的頭髮，可是站起來的一刻卻還是坐了回去，也許現在的我沒有資格去給她安慰……
外面的天空，夜幕漸漸低垂，星光普照而下，也許在百年前是無法看見這樣的夜色，而在百年後的今天，璀璨的星河又重新光臨人間。
“百年前，你去參加天鳳歸巢測試……”
丫丫終於還是開口了，我沒有說話，她低著頭說道：“你去參加天鳳歸巢測試，很順利地透過，獲得了天啟。元始帶著被抓住的我們降臨，你將天啟交給他，換回了我們所有人。他因此……”
丫丫的話還沒說完，我卻低聲開口道：“這些我都知道了，是我間接毀了這個世界。”
可是就在我說完的一刻，丫丫忽然激動起來，大聲對我喊道：“你知道？你知道什麼？你知道林雅麗姐姐當時的死嗎？你還記得她滿身是血的時候抱著你說了什麼話嗎？你什麼都不記得了對嗎？”
我一怔，吃驚地看著丫丫，顫抖著說道：“林雅麗，雅麗她……死了……”
丫丫雙手捂著臉，低聲說道：“不僅是雅麗姐姐，苦毒婆婆，釋行大叔，巴扎虎叔叔和周忻姐姐，他們所有人都死了！你果然是不記得了，那天我在茅山廢墟中看見你的時候，你就不記得了，如果你還記得那天發生的事情，你斷然不敢見我，斷然也不會問我這些話。”
我焦急地走過去，難怪這一世沒看見他們大家，難怪沒有一點他們的下落。
我抓著丫丫的手臂，她再次釋放靈力將我彈開，我跌跌撞撞地倒在地上，卻聽見她喊道：“別碰我，我說了，別碰我！”
我坐在地上，低著頭說了一句：“對不起……”
她靠在牆壁上，一點點地坐了下來，沉聲說：“其實我也不想恨你，我知道你是為了救我們。但是那天你將天啟交給元始的時候，就沒想過他會出爾反爾嗎？就沒料到他會下殺手嗎？是的，你沒想到，你所有的聰明才智都失去了。我看著他們在光波中死去，看著林雅麗姐姐抱著你哭泣，滿身是血的她對你說，讓你快點跑！而我，則從高空墜落，跌入大河……”《
第三卷，天下霸業 第一百二十七章，夢琉璃
這些話從沒有人告訴我，也沒有人告訴過我那天發生了什麼。
我就像是一下子跌入了黑色的深淵，四周湧來刺骨的冷意，可以想象當時的場面，當那些對我來說比這個世界，比天下蒼生都重要的人一個接著一個死去的時候，會是怎樣的場面，又會是怎樣的悲傷。
“那之後呢？”
我低下了頭問道。
“之後，我順著河流被衝到岸上，在奄奄一息的時候被人撈了起來。撈起我的人送我去了茅山，我雖然沒死，但是受了很重的傷，一直無法恢復。而也從那時候開始，妖族進攻天下道門。何安成為了妖族的統帥，也成為了元始在地面上的傀儡。最後只剩下了茅山，慕容飛鳥姐姐和何安一戰卻是兩敗俱傷，慕容飛鳥姐姐被打傷後失蹤。茅山因此陷落，我逃出茅山後過了很久，有幸存的道門找到了我。他們說可以透過一些方法恢復我的修為。我信以為真，跟著他們去了，沒想到，最終卻變成了這幅樣子。眼睛沒了，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我坐在洞外，低著頭，此時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如果是太師祖，或者是師傅，也許當年絕不會將天啟交給元始，我整天自詡聰明，殊不知最終卻成了元始手中玩弄的棋子。
“你休息一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