瓏名分,不叫郝玲瓏生的孩子佔去一個“長”字,是在維護沐蘭,外頭人只怕不是這般想頭。好聽點兒的,會說李家看重這門親事,不好聽點兒的,豈不要說解家仗恃聖上恩寵逼著李家拋棄骨肉?
等成了親,給不給那對母子名分遲早會成為擺在沐蘭跟前的難題。給,憋屈得慌,不給,少不得叫扣上一頂“善妒”的帽子。
李滄亦不是叫人省心的主兒,沒成親便能將旁人的肚子搞大,成了親還有什麼好顧忌的?到時左一個妹妹右一個妹妹地收進來,受苦受累的還不是沐蘭?沐蘭肩負著國公府的未來,沒有那許多閒功夫替他歸攏妾室偏房,教養庶子庶女。
退了乾淨!
要退親的訊息傳到鬱汀閣,寶福幾個拍手稱快,只有瑞喜愁眉不展,出來進去瞧著沐蘭的眼神裡滿是擔憂。
沐蘭的心情倒是平靜的很,非要讓她談一談感想的話,她能想到的只有“解脫”二字。
李滄若是沒有沾惹郝玲瓏,她或許就像當初接受這門親事一樣,想著“入鄉隨俗”,同那些土生土長的女孩子一樣出嫁,然後相夫教子,打理家宅,當一個隨遇而安的賢內助。
她不是沒有嘗試過跟李滄培養感情,可感情這種東西從來不聽擺佈。即使做好了“相敬如賓”的覺悟,也能想象得出跟一個不愛的人過一輩子當是怎樣的無趣。
如今要退親了,她不覺惋惜,甚至有些慶幸李滄犯了錯。就像是卸下一個揹負了多時的包袱,一身輕鬆。
她從來不是拖泥帶水的人,加之對這門親事毫無留戀,只有盼著早日了結的。立即吩咐瑞喜幾個放下手頭的事情,對照禮單將李家送的東西理出來。
安老太君那頭也將聘禮清點好了,正準備退還給李家,李滄卻故伎重施,跟當初求娶的時候一樣,跪在了國公府的大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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