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玉松哄著妹妹幫他寫了信,不知沐蘭能否收到,收到之後又作何反應,這兩日一直坐臥不寧。接過於氏遞來的帕子,當真又驚又喜,“娘見到表妹了?”
於氏笑著點一點他的腦門,“真是個傻兒子,我去的時候,你表妹正在學裡上課呢,哪兒有工夫見我?”
安玉松滿腔的喜氣掃去一半兒,狐疑地望著於氏,“那這帕子……”
“是你表妹遣了丫頭送到我手上的。”於氏趕忙說道,“雖未明說是送給你的,可無端端地送了我一方帕子,又叫我給你帶個好兒,這不是禿子頭上的蝨子,明擺著的事兒嗎?”
她很瞭解安玉松,若說是沐蘭親自拿了帕子出來,交代她帶回來送給他的,這書呆子十有八~九不會相信。思量再三,便想了這樣一套說辭出來。
安玉松果然不再懷疑,細細問起那丫頭都說了些什麼。
於氏回來的路上精心打過腹稿的,編起瞎話兒來自是有鼻子有眼兒,說那丫頭提到沐蘭今日戴了一對兒白玉蓮花的耳環,又說帕子是這兩日才趕出來的,沐蘭親自畫的樣子,親自動手繡的。把個安玉松哄得暈乎乎樂陶陶,捧著帕子笑得合不攏嘴。
他原還擔心沐蘭會看輕了他,頗有些後悔聽了於氏的話,一時頭腦發熱,做出那樣逾矩的事情。現在看來,並非他一廂情願,沐蘭心裡也有他呢。
“娘,那你何時向姑祖母提親?”既是兩情相悅,就沒有偷偷摸摸的必要了。等定了親,他便可同沐蘭光明正大地來往了。
“瞧你那猴急的樣兒?!”於氏嗔了兒子一眼,“這婚姻大事,總得先叫你姑祖母點頭不是?又不是小孩子過家家,你當光你表妹願意就成了?”
安玉松聽出了她的言外之言,表情一僵,“姑祖母不喜歡我?”
“那倒不是。”於氏不肯貶低兒子,更不想叫兒子自貶,“你姑祖母是很喜歡你的,今日還當著我的面兒誇你勤奮好學呢。不過你也知道,像你姑祖母那樣年紀大的人,都有些認死理兒。
她一門心思想給沐蘭招贅,替解家傳承香火。你是她孃家侄孫,連著血脈呢,叫你入贅,她怕人家說閒話,覺著面兒上過不去。”
安玉松也是打心底裡不願入贅的,低了頭道:“難道就沒有不用入贅的法子嗎?”
“法子都是人想出來的,這個就不需你來操心了,我會慢慢勸說你姑祖母的。你只管哄住了沐蘭,好好待她。女孩兒家心思細,想得多,莫叫她覺著你冷落了她。等你將她的心牢牢抓住了,我同她一塊兒使勁,不愁你姑祖母不鬆口兒。”
於氏唯恐兒子再冒冒失失地往國公府送信送東西,便又拿了沐蘭來說話兒,“沐蘭也知道你姑祖母做事古板,特特囑咐了,叫你往後不要用那種法子往國公府送信,免得你姑祖母發現了不依。再有信和東西,經了我的手遞給她便是。”
安老太君不應允這門親事,安玉松雖覺心裡不太舒坦,可也知道凡事不可能十全十美。眼下能夠與沐蘭兩心相知便該知足了,滿口答應下來。
於氏又連捧帶吹地誇獎沐蘭,明裡暗裡地煽動兒子半日,這才罷了。出得書房,立時換了一副冷笑的面孔。
原以為他們家松兒入贅已是十拿九穩的事情,沒想到那絕戶的老東西居然瞧不上她兒子,就要到手肥鵝豈有讓它飛了的道理?
唯今之計,只有先穩住兒子,免得惹惱了那老東西,一怒之下將他們趕出京城,那就什麼都完了。等時機成熟了,再使個手段,叫他跟沐蘭將生米煮成熟飯。
到時候,看那老東西還怎個裝模作樣,拿腔捏勢,還不只有哭著求著請她兒子娶沐蘭的份兒?
宮中選秀,宮外的氣氛雖說不上緊張,可有些名望的人家也都約束了未嫁的女兒,輕易不准她們出門。連趙重華都叫禁了足,許多日子不曾往國公府來,只能跟沐蘭通訊訴苦。
七夕一過便入了秋,再過一半個月便是沐蘭的生辰。自打賜還了府邸,安老太君還不曾在府裡辦過宴,又是沐蘭頭一回在府裡過生辰,原想著趁此機會大辦一回,將各家的夫人姑娘請過來熱鬧熱鬧,哪成想跟選秀撞到一塊兒了。
大辦是不成了,只能叫沐蘭請幾個要好的小姑娘過府一聚。既由她做主家,這生辰宴便交給她來操持,紅玉從旁協助。管賬理事她也學了有半年了,正好拿來練練手。
沐蘭跟韓掌櫃說好了,將在三水鎮做的生意重新拾起來。這期間畫得兩套圖紙遣人送過去,卻沒得著機會同韓掌櫃親自會面定契,加之惦記羅盤製作的進展,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