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創術的含義,楊開大致明白。不過劉雨薇所施展的清創術,連他這個職業軍人都有些不忍了。
剛清理完死皮,劉雨薇便將目光對準了那些水泡。她並非用針一個個的挑破,而是直接將手術刀轉過刀刃,將鋒利的刀頭貼在水泡的底部,一點一點的將聚在一起的水泡全部割掉。
脫離面板的水泡黏滿了手術刀,下面一旦有血滲出,立馬就會被劉雨薇用酒精棉摁住。過了一會兒工夫,外面的阻礙終於被收拾乾淨了。
而劉雨薇的兩隻手,也是血淋淋的一片,和她那張嬌美的面孔,很不相稱。
“就剩下最後一步了。”劉雨薇長吁了一聲,眨了下眼睛,長時間的凝視,讓她的眼睛很是疲憊,連帶著看東西,都有點發黑了。
“是用火藥?”楊開問道。
“嗯!”劉雨薇點了點頭,伸出白皙的五指,將油布上的黑火藥一點點的捻在指縫間,然後均勻的撒在了張鶴生的傷口上。
等到火藥完全覆蓋住了張鶴生的傷口,劉雨薇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楊開,你點吧!”劉雨薇說道。看來,即便是做出了這個決定,劉雨薇的心中,還是有些不忍。
楊開沉默了片刻,終於狠下心下摸出火柴,擦亮在水裡,然後丟在了張鶴生的背上。
覆蓋在傷口上的火藥一接觸火源,立馬砰的一聲,冒出一大團白煙,隨即便噝噝的燒灼起來,眾人只覺得鼻子裡傳來一陣肉類烤焦的味道,紛紛避過了頭。
劉雨薇撒上去的火藥,是計算過數量的。所以很快,燃燒便停止了。
這時候再去看,張鶴生背上的巨大傷口,已經奇蹟般的結出了一道黑色的疤痕,而流血也跟著停止了。那是燙傷導致的,瞬間的燙傷,將毛細血管全部封閉,細菌也被殺死,張鶴生第二次得救了。
等鬆開手時,不光是劉雨薇,離得最近的楊開和獨眼龍亦是滿頭大汗,就像剛進了蒸籠一般,他們可是有幸目睹了清創術的全部過程,只覺得飯都吃不下去了。
“現在傷口還沒有完全恢復好,所以我建議,過一會兒再趕路。”將張鶴生的後背打上繃帶之後,劉雨薇說道。
“我去洗手。”說完,劉雨薇便拿著手術刀和鑷子,去隧道的積水裡清洗起來。
雖然這積水不乾淨,但好過提著一雙血淋淋的手,到處嚇人。
篝火旁,張鶴生的衣服基本上已經烤乾了,陳天頂放在手裡抖了抖,然後給張鶴生穿上。而後,幾個人便聚在一起,大口大口的抽起煙來。
就連華伯濤也破例般的要了一根,滿面愁雲的抽著。
看得出來,每個人都有心事。
“華教授,我覺得這個隧道里有蹊蹺。”一口氣將手中的哈德門吸了半截,楊開說道。
“原來你也發現了。”華伯濤淡淡的說道,就彷彿楊開的話,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倆在這打啞謎,一旁的陳天頂倒是急了,當下忙不迭的說道:“你們到底是發現什麼了,說出來大家一起合計合計呀!”
“華教授,你說還是我說?”
聽到陳天頂的話,楊開笑道。
“你說吧!這煙有點嗆嗓子。”華伯濤皺了皺眉。
“那好。”楊開點了點頭:“其實問題很簡單。一路下來,整個小組只顧著趕路,將注意力全放在了防備日本人的身上,卻也因此忽略了一個最重要的細節。”楊開話中有話的說道。
“什麼細節?”陳天頂雙眼一眯。
“這座大壩的總長度,最多不超過一百五十米。我們在走出電力辦公室後,業已進入了它的第一道閘門,如此算來,再往前走,不出三十米,應該就能走到大壩的盡頭。”楊開說完,意味深長的看了陳天頂一眼。
不過陳天頂顯然悟性很差,依舊沒聽懂楊開的意思,只是茫然的點了點頭。
“這有蹊蹺嗎?”
“蹊蹺大了。”楊開說道:“我們到了第一道閘門後,便發現除了隧道之外,再沒有了其他出口,於是只能硬著頭皮鑽了進去。陳老闆,三十米的距離,你要走多久?”
“三十米,快的話,一分鐘就到了。”陳天頂說道:“楊開,你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突然間,他不說話了,像是明白了什麼,一雙眼睛瞪得老大。
“一段只需要一分鐘就能走完的路,我們卻在隧道里走了半個多小時。”楊開咬著牙說道:“而且這隧道是筆直的,不存在繞回去的理由。一路上,我曾利用自己的跨出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