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像阿蒙這樣所見非所願,仍欲自我求解。
按照宙斯或阿蒙所熟悉的哲思方式,遇先生對大宏願的解釋是一個典型的悖論。無論個人如何努力,它都是修不成的,但這又必須是自我求解的誓願。這一步邁出去之後是怎樣一種存在,不可言述也無法形容,只可體會無法描繪。
成就金仙要歷化形天劫,而求證大宏願是應諸天之劫。若諸天相安,自然無所謂求證,沒事找事的話更不可能求證,至於這諸天之劫是什麼,也不太好用語言來概括。
聽到這裡,宙斯與阿蒙都良久無言,最後宙斯端起杯子喝酒笑著擺手道:“不關我的事。”
阿蒙卻站起身來又給遇先生斟了一杯酒道:“諸天之劫,我已應之,只是我修證不圓滿,未得透徹而已。多謝二位今日把盞相談,我要先走一步了!”
阿蒙居然說他已經應諸天之劫,而宙斯與遇先生都沒表示否認,這的確是實話。回想這千年以來天樞大陸發生了什麼?都克鎮誕生了一位礦工之子阿蒙,他在一位八級大魔法師的指點下企圖解開成為神靈的秘密,得到了答案、最終超脫了永生。
都克鎮的族人失去了守護神的守護,阿努納啟神系的主神恩里爾趁機發動了大洪水,要印證阿瑪特預言中眾神之神的傳說。結果呢恩里爾、塞特這些神靈中的野心家被斬落,古老的創世神阿努與安·拉也離去,阿努納啟神系與九聯神系從此消失,被融合入阿蒙的天使之國。
馬爾都克脫離阿努納啟神系之後,另創自在天世界,波茲帝國吞併天樞大陸;接著奧林匹斯神系伴隨著馬羅大帝國崛起,完成了天樞大陸前所未有的統一。阿蒙在人間的神域曾徹底失去,他在人間世世輪轉三百年直至約穌得證,被信奉阿羅訶的族人後裔釘上十字架。
可是約穌的門徒卻創立了新的宗教,成為了馬羅大帝國的國教,以人間的權威取締所有異教信仰,奉阿羅訶為唯一的神。這便是諸天之劫,也對應人間滄桑世事,阿蒙便是那應劫之人。目前的問題,只是他本人的修證尚未圓滿。
……
阿蒙回到了天國,默默的觀望著世間永珍,強大的馬羅帝國已在北方蠻族的不斷入侵下分裂、消亡。人們又在帝國的廢墟上建立了新的國度,戰亂之後能夠完整保留下來的社會上層建築,幾乎只有信奉約穌的教會以及它的組織。
這樣的組織立即被新的統治者所利用,戴上神權的光環成了世俗中公認的最高權威,也是最佳統治手段、併成為人們爭奪的目標。這一切伴隨著知識傳播的壟斷,於是教育本身也滲透了神學的性質。
其它一切知識都成了神學的分支,教會的教條同時就是政治信條,教會編訂後頒佈的有關阿羅訶以及約穌記錄的經典,在各法庭上都有著法律效力。
既然統治者宣稱直接從神那裡接受了真理,那麼世人哪裡還有必要去尋找真理?假如阿蒙晚生千年來,到這個黑暗的世代代,他那堅韌的求索歷程,也會被那些所謂的信徒視為罪惡。世間種種天才的哲思,如今已墮落為神學的僕從,只用來被解釋神是如何存在的。
這比起阿蒙誕生的年代,種種他曾抗爭過的枷鎖,如今更加堅固冰冷,幾乎令人窒息。而那神壇上的約穌神像,仍被釘在十字架上,默默的看著這一切。
……
阿蒙在天國中嘆息,穆芸站在他身旁小聲撫慰道:“這不是你的錯,你不必如此嘆息!你看看這永恆的天國,是你與眾天使指引人們超脫永生的家園。在那黑暗的世代中,還是有人不斷從刑架上到達天堂,也有人守護心靈中的聖殿、超脫永生成為天國中的天使。”
阿蒙答道:“我也是在為我自己嘆息,約穌被人們稱為拯救者,可誰來拯救我呢?絕不是那些又把十字架插上神壇的人!”
穆芸抱住了阿蒙的胳膊:“我的神,您不需要誰來拯救!約穌在十字架上曾說要寬恕那些人,其實他們也不需要你寬恕,不得超脫的靈魂早已轉生。您能做到的都已經做到了,可人間不是天國,嘆息的時候,你又在想什麼?”
阿蒙苦笑道:“我在想句芒和遇先生說過的話,他們隱約都提到過太上忘情之道,若人們空談境界之時,彷彿崇敬不已。但此人若就站在你身邊,你在禱告呼喚的時候,便會明白那是多麼的難以接受了。此等境界,尚非我能及。”
阿蒙的話太玄、不好理解,但可以用世事打一個最最庸俗、很不恰當的類比。比如人間有一位高官,既清廉能幹又剛正不阿,親近他的人自然逢人便誇獎他的好,冠以種種崇高偉大之名。但有一天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