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等,則可由此而推定。閒話不提。
且說文命等發現了鼷鼠之後,又向前進,只覺天色漸漸黑暗,其初日間猶有微光,後來竟是長夜不晝。文命等並不畏懼退縮,下了龍背,一律步行。那天空的龍由天將輪流照顧,文命則取出赤碧二珪向前方照耀,居然於光耀之中遇到無數人面蛇身的怪物。那人面上只生一隻眼睛,看見了光芒,都紛紛躲避。文命因它不為人害,亦不去逼它。
後來又走到一處,發現了些怪人,都是人身黑首,而兩隻眼睛卻是直生的,看見了光芒,亦紛紛逃去。文命料想非我族類,亦不去追究它。後來走到一處,只見前面微有光亮,遂向光亮處行去。愈行愈亮,頓然之間,大放光明,忽然覺天愈高了些,地愈低了些,不知何故。文命等依舊跨龍前進,漸見前面已是大海漫漫,海中島嶼錯列。文命要考察是何海何島,就選了一塊較大之島,將龍降下。
但見島上田畦歷歷,粟谷累累,暗想此地竟有務農之人。
然而四望卻不見人跡,屋舍全無。正在詫異,忽聽得有人叫道:“文命,汝來了嗎?汝走過來!”大家聽了,無不駭然,都說這人很驕傲,竟敢直呼崇伯之名,而且叫他走過去,何其無禮至此。然而四顧仍不見有人。後來給烏木田尋著了,原來並不是人,是個人面鳥身的怪物,兩耳上珥著兩條青蛇,兩腳上踏著兩條赤蛇。文命一見,就憶到那年開碣石山時禺虢的情狀,知道這位必定是北海神禺強了,慌忙過去行禮道:“文命叩見。
”
那禺強亦點首答禮,便向文命道:“你這番北行,到此地可以止住,不必再北走,再北走反不妙了。”文命便問他原故。
禺強道:“此地已是北極,你不見北極星在我的頭頂嗎?”說著,側首往上一看,文命等亦一齊側首向上一看,雖在日間,那北極星果然螢螢可見。
禺強道:“你此番可從北東轉到東方,那是順路,你須記之。”文命答應著,便問:“剛才某等來時,經過暗無天日之地二處,不知是何地方?請尊神指示!”禺強道:“那蛇身的是鬼國,人身的是襪國。鬼襪之地,非人所居,幸汝懷有異寶,彼輩不敢近,否則萬無生理矣。”文命稽首辭行。
禺強道:“且慢,我本中土人,來此絕境已數百年,在島上自耕自給,可謂與世相忘。現在汝等來此,結一面之識,作片時之談,亦是天緣,區區有點薄物,請你將去,作為紀念吧。
”說罷,但見一道青光,在他左耳上的青蛇已倏然不見,轉瞬間復來,口中吐出一塊玄玉,放在地上。那蛇依舊縮小,蟠上左耳。禺強道:“此玉亦無甚稀奇,不過將來史冊上記載起來,說道,唐堯之世,北致禺氏之玉,亦是一件難得之事。你代我拿去,送給汝天子吧。”文命聽了,慌忙拜謝領受。
又辭別了禺強,遵命向北東而行。但見積冰積石之山觸處皆是,而無人煙。一日,行到一處,覺得下方島嶼甚多,似有房舍,就降下龍背一看,果然是一個國家。但見那人民兩耳之大,又與儋耳國不同。儋耳國之耳不過長到兩肩上為止,而此國人的兩耳竟垂到臂肩以下,不但長而且大,合將起來,彷彿如大蚌之張其兩殼。他們因為走起路來非常不便,所以總用兩手抓祝鄰邦之人因此叫他們聶耳國。聶耳就是攝耳之意。他們的生活是在海中撈摸,所有吃的,用的,穿的,都是由海中撈摸而來,因為他們所居之地是懸居海中的原故。但是有兩隻班斕的猛虎供他們的驅使,如牛馬一樣,不知是哪裡得來的。
過了聶耳國,漸漸有樹木發現,想見地近東方,已得長養之氣了。最初看見三株桑樹,其高百仞,而無旁枝。後來又見有一處森林,方廣約三百里,皆生在海中浮土之上,海水動起來,樹根亦隨之而動。文命等看得稀奇,就給它取名字叫作汜林,取海水氾濫中之林木的意思。
後來又到了一國,但見人民個個手執長戈,仔細考察,才知道是尚武之風所養成,竟有衽金革死而不厭的狀態,因此鄰邦之人都怕它,稱它為大行伯國。又一日,走到一處,看見遠遠有許多人民走過來,生得非常長大,走到面前,文命等都在他的膝下,要想問他說話,苦於相隔太遠。那些人俯首下來,猶相隔丈餘,文命仰面問了他們幾句話,才知道他們姓厘,是種黍為糧的。然而大聲疾呼,已經很吃力了,料想是個大人之國,亦不再問。匆匆走出郊外,只見一條大青蛇頭作黃|色,身軀之長亦總在五六千丈以上,從東山樹林掛到西山樹林之中,腹部之粗,亦有幾丈周圍。忽然奔出一隻大麈,那蛇見了,就竄身過去,盤繞一圈,頃刻已將大麈絞死。大蛇張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