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用獸皮和大石塊重新把洞口封住。安曉潔後知後覺地發現,洞口封住了,那洞裡光是哪裡來的?
她左右張望,終於在山洞邊沿處發現端倪。山洞四周的邊緣都特地被挖深了寸許,裡面淺淺漾著水,水裡有一種圓潤髮著瑩白光像石頭的東西,有大有小,小的只有蠶豆那麼大,大的卻連城塊,蜿蜿蜒蜒鋪滿了整個邊緣。它們的光線柔和微微黯淡,加之當時她心神不屬竟然根本沒發現其中的奧秘。安曉潔撈出一顆黃豆大小的石塊,水分很快從她手掌上流失,石塊的顏色也迅速黯淡下去,變成灰撲撲、毫不起眼的一塊土石。她捏著石塊,順眼望去出來的山洞。
那她之前一直用來判斷時間的“正午陽光”哪是什麼陽光,根本就是每次他們煮食時和著白光透過來的火光!
也就是說她的計時一點意義都沒有,安曉潔不知道該怎麼來形容發現事實時自己的心情,大概,是糟透了吧。
第三章
走出那個狹小的山洞開始,日子慢慢變得好過起來。他們還被允許在山洞以外的地方走動,雖然大部分時間他們都被要求處理食物和皮毛。
她的力氣不夠,指甲也不夠鋒利,被指使去處理和清洗帶來的植物。
新鮮帶著泥土和空氣涼意的綠色植物,葉子還很小,只有她指甲蓋那麼大,可那說明,冬天真的要過去了。
冬天就要過去,春天還會遠嗎?
安曉潔裂開嘴,在太過瘦削和髒的臉上那絕對是一個說不上好看的笑容,可喜悅,像咕咚咕咚冒泡的沸水,一個勁兒地往上湧。
儘管安曉潔覺得天氣一樣冷,她覺得自己充滿了活力,同時她發現她的同伴們也迅速好轉起來,每天睡著的時候氣息再不是隨時會斷氣的模樣,她覺得這明顯跟日漸豐盛的食物分不開關係。
昨天她甚至分到了一小塊烤肉,新鮮的,足有她三個拳頭大小。
肉還是很硬,她花了很大力氣,直咬得牙幫子發酸。最後她還是沒有吃完那塊烤肉,食盆裡的食物已經足夠她吃的,她把沒吃完的肉給了希瑞。
希瑞看著她的眼神帶著擔憂,他試圖用手指檢查她的牙口,安曉潔拒絕了,堅定的拒絕。即使是她自己的手指她都無法接受,天知道她多少天沒好好用水洗手了!就算她對希瑞再有好感,也不代表她能接受一個不知道多少天沒清潔過,尤其是用他上過大號更不知道有沒有洗過的人的手探進她的嘴巴里。上帝啊,原諒她吧,在這個根本沒有廁紙之類存在的地方,每次上完大號她都只能撿扁平的石片擦屁屁,安曉潔真的不知道希瑞他們是用什麼或是怎麼完成清潔工作的。她不想把某些事情想得太糟糕,但是現實窘迫的讓人尷尬。她在可能的情況下還留下點水用絲巾蘸溼了簡單做過清潔,可她從沒見過除她以為的人這樣幹過,而是每次吃完飯後伸出他們長得明顯異常的舌頭將每一根手指都舔的乾乾淨淨。
他們還沒有筷子之類吃飯的輔助工具,安曉潔不能斷定他們這是在做清潔工作還是想把手指上沾到的食物都舔吃乾淨,或者兩者兼而有之?
反正不管怎麼樣,安曉潔拒絕了希瑞的好意。
希瑞最終帶著擔憂吃掉了那塊烤肉,出於認知和溝通上的障礙,安曉潔並不能真正理解希瑞的擔憂。
不過中途斷掉的語言學習又重新搬上了檯面。
一直以來得到安曉潔食物的希瑞表現的很敬業,他不厭其煩的教導,有時候一個詞甚至十幾、幾十遍的重複。從這個角度上看,希瑞真的是一個很好的老師,然而也就是在同時,安曉潔又發現一個她不得不接受的現實,她很難、也許是根本學不會“希瑞語”。
安曉潔很沮喪,她沒有像希瑞那樣靈活的長舌頭,根本不可能發出那種奇怪又複雜的音調。先天條件上的差異註定她頂多只能像鸚鵡學舌一樣學會一些“人話”,雙向溝通?怕是隻能在夢裡了。
可不久她很快振作起來,不能說不是還能寫嗎?大概對於大部分經歷過啞巴英語的華人而言,掌握一門外語讀寫似乎永遠比聽說要來的容易那麼一些些。
然而她很快又失望了。
她試圖在地上用石頭畫出肉的形狀,念出對應的希瑞語,然後再在旁邊寫出漢字,再指著漢字發出“肉”的音,希望藉此讓希瑞明白她在圖畫旁邊寫的是文字。她把寫字用來的石塊遞給希瑞,希瑞滿臉好奇地看著地上的圖案,根本沒懂她的意思。
安曉潔只能絞盡腦汁,想著她能畫得像的,又能用希瑞語表達出來的東西。她畫畫並不好,簡單一點的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