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曉潔拒絕了,在她的認知裡和陌生的、強壯的、無法溝通和確認危險的男人同睡一個被窩無疑是愚蠢的致命危險。而以她的人生閱歷和年齡顯然無法讓她呆蠢萌到那樣的境界。
安曉潔毫不猶豫的拒絕在一定程度上打擊到了這個一口白牙男人的熱情,至少在相當長,應該這麼說吧,直到次日中午安曉潔再一次把吃不光的食物遞給白牙男人,對方的熱情才又死灰復燃般燃了起來。
其中當然是有安曉潔的考慮的,在人生地不熟、缺乏有效溝通又處境叵測下,安曉潔亟需從這些同伴中獲得更多的資訊,而不管出於什麼動機,這個主動接近她的男人無疑是一個很好的突破口。
“安,咕絲哈里普,”希瑞閉上眼睛做出一個睡覺的動作,然後張開眼重新看著安曉潔,“咕絲哈里普。”
安曉潔按捺下焦灼的心情,扯了扯嘴角,順從地把自己的獸皮被攤在他邊上,她知道再問為什麼也沒有用,因為她根本不可能聽得懂,而這些同伴活躍的時間又只有短短的吃飯時間。
她很想繼續和希瑞交流,可看守總是時不時飄過來的視線讓安曉潔明白她最好還是隨大流。
安曉潔閉上眼睛。明明身體很疲憊,大腦卻一片亂糟糟怎麼也安靜不下來。
明明幾天以前她還在飛往中東的路上,她記得她當時還很興奮,雖然中東局勢不穩,老是打仗,可派往中東的員工工資會翻一番,還有餐費補貼之類,加加減減後一個月的工資是她在國內的三到四倍。那意味著只要不被父親知道自己工資漲了那麼多,在每個月交完該給父親的錢後,她還能自己存下一筆錢來,只屬於自己的。
後來,後來……安曉潔還記得乘坐的大巴捲入交戰區當時的惶恐,爆炸、流彈、大火……每一樣都真切地彷彿發生在耳邊,她記得流彈擦著鬢角飛過的聲音,那麼的,幾近死亡。
安曉潔心口抽緊,那一刻接近死亡殘留的恐懼哪怕每每想起還是會驚出一身冷汗。她抱住膝蓋團成一團,藉此獲得更多的安全感。
之後發生了什麼她已經不記得了,再次醒來她就已經在這個莫名其妙的山洞裡。
最初的時候,她試圖用她掌握的所有的語言去交流,可顯然從對方或迷惑或好奇的臉上,除了明白“這是個比她想象中更為偏僻的地方”外她並不能獲取更多資訊。
不過有了希瑞的幫助,至少現在在向好的方面發展。
再給她一點時間,她會弄清楚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然後找機會出去打電話報警。
智慧手機很耗電,加之山洞裡根本沒訊號,為了能讓手機在緊要關頭髮揮作用,安曉潔關掉了手機。
只要有機會出去……
安曉潔把自己整個埋在厚厚的獸皮裡,捏著口袋裡平板的機身,緊緊的,像是捏著一個不可言說的希望。
第一章(2)
在石壁上劃下歪歪扭扭的一豎,安曉潔放下手木愣地盯著,它的邊上已經刻畫了四個同樣歪歪扭扭的“正”。
山洞裡黑黢黢的,安曉潔什麼都看不見。她只能趁著看守送飯的空隙劃下痕跡計算時間,吃完飯後就和其他人一樣睡覺以保持體力。其他什麼的,就是想做,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無從下手,這種吊在半空中的狀態讓安曉潔在清醒的狀態中越來越心焦,卻也只能按捺下焦灼的心態,即使現在什麼都不能做,也要在機會來臨前調整好最佳狀態。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覺得山洞裡越來越冷,而送飯的人來的間隔也拉長了。她的同伴們也捱得更近了,有不少人更是分享同一個被窩。
安曉潔猜測,這個地方的冬天來了,那麼躲在山洞裡的他們是不是在過冬?可為什麼,同樣是男人,這些人可以在山洞裡過冬,而看守們卻在外面?他們什麼都不用做,食物就會送到眼前,就像養豬一樣。可人類養著豬,是為了吃它的肉!那他們在外面那些人眼裡是不是也是儲備食物一樣性質的存在?
安曉潔被自己這種猜測駭住了,畢竟“人相食”這種事情在歷史上並不少見,何況是在未開化的野人眼裡。不知在哪裡打過一眼說戰勝的部落會吃掉戰敗部落的俘虜,因為他們認為那樣會讓他們變得更為強大。安曉潔不知道這裡其他同伴是什麼身份,但她顯然是個“俘虜”……安曉潔的臉色更白了,呼吸急促,臉上透出薄薄的冷汗。
原本難吃的食物更是讓人難以下嚥。
給他們送飯的看守每隔一段時間都會輪換,起初安曉潔並不知道,畢竟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