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筷子順時針攪拌亂燉,一邊聽著山洞裡的慘叫聲漸漸變了音色,成了嘶啞,又從嘶啞黯淡下去,若有若無,似斷非斷,須得豎起耳朵才能聽見一二。心裡原先的不在意消失了,漸漸變得跟著過山車似的七上八下。
這沒聲音還不如有聲音來得讓人放心呢。
真不知道里面到底怎麼了?好了還是壞了?要不要遞個毛巾救個急?她再沒用,好歹知道點急救知識,說不準能頂上點用。
巴巴等在外面都沒人出來通知,真是急死個人了。要是能進去看看就好了,什麼情況一目瞭然。可惜安曉潔知道這是痴人說夢,看阿赫他們明明也燥燥的卻沒衝進去,就知道這不是可以隨便進去的了。只是這樣放任真的沒關係嗎?別會死人吧?
安曉潔心裡焦躁,又因為不用像過去得時刻注意不帶出情緒到工作中,臉上便自然而然地帶出心神不寧。明明在剝果子皮,眼睛卻直直盯著山洞看。要不是阿赫及時攔住,差點把果皮丟進碗裡,把果肉扔掉。
看之前一直躲在邊上不肯靠近火堆的阿赫過來幫她煮東西,安曉潔不知該說什麼好。她本來就夠沒用的,難得能幫上忙結果還要拖後腿未免太說不過去。她嘆氣,山洞裡的事,不管是好是壞都不是她操心就能管得了的,自己還是管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至少,別讓阿赫在這種時候還要看顧她。
第七十六章
山洞裡的嘶吼慘叫斷斷續續持續了一個小時後徹底聽不見了,安曉潔雖然好奇,終究耐住性子,老老實實幹活。
等到太陽高高升起,地面表層的水汽蒸發殆盡,安曉潔早上的活也總算告一段落。野人們心滿意足地端著各自的碗果殼,兩兩相對而食。野人們甜膩膩的,你餵我吃塊肉,我舔你一口。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安曉潔覺得空氣裡到處瀰漫的粉色桃心比以往更嚴重了。
因為野人和人長的有七八分相似,在不知道前情的情況下,她不免先入為主,以貌取人的將野人視作同類。
就像野人對她顯而易見的嫌棄一樣,她同樣對無法昧著良心說兩個野人親親熱熱在一起的場景好看。這麼多個壯實的……呃,哪怕不是漢子和漢子在自己面前親親熱熱,她也有種看見如花群拋媚眼的感覺。想象一下十二個如花媚眼來媚眼去,那場景當真是慘不忍睹。
太不符合她被薰陶了二十多年的審美觀了!
說來野人也真是個心大的種族,後面的同伴生死不明,好吧,就算死亡的機率不大,但明顯痛苦不已,他們竟然有心情在外面不到幾十米的地方談情說愛!如果這是她的同伴家人她就算不和對方絕交,也一定不和對方好了,還有人性麼人性?
安曉潔儘量忽視那些膩歪在一起,和五大三粗差不離的野人們,視野眺望向遠方。彷彿那風景如此美好,以至於她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還好阿赫對她的親近並沒有受他們太大影響,依舊是和往常一樣,拍下頭,摸摸背,舔舔手和臉。那真是太好不過了。
原本被野人們膩歪娛樂到的的心情,到了下午徹底沉了下去。
因為早上山洞裡突然傳出的嘶吼,安曉潔一直提心吊膽以為會發生什麼,畢竟那麼長時間,不是難產的,孩子都已經出來了,是死是活也該有個結論,結果到太陽下山,什麼都沒發生。沒有慘叫,也沒有人出來。
好幾天了,他們也該出來補充下食物。安曉潔拼了命地回想,裡面的食物到底充不充分,想了半天,也只能想起那一樹的糖醋果,其他零零碎碎的東西,似乎不太多的樣子。至少那些食物對阿赫來說撐多了只能撐三天,這還是他一個人,山洞裡可是有兩個!
對於同種族的動物,食量大小往往和身體強壯度聯絡在一起,越是強壯胃口越好。到了野人這裡總不至於反過來。
安曉潔不解,好幾次的打著找食材、撿柴火的幌子晃到山洞口邊上。可是任憑她豎尖了耳朵尖,山洞裡靜悄悄的,死一般的靜寂。
裡面的人,不會真死了吧?
她恨不得自己生出一雙透視眼,看看清楚裡面到底發生來什麼,是死是活都給句準話,總好過現在不上不下地吊在半空。她更恨這些只知道守在外面不會變通的野人們,要是裡面真出什麼問題,光守在外面有屁用!
那陣嘶吼如果不是因為來自外部的危險,那麼只能是本身了。聯想野人們當時聽到嘶吼的興奮,安曉潔不得不懷疑,這嘶吼代表某種有利於野人自身發展的東西,而這東西,按現在的情況看,明顯很危險。失敗的話會不會危及生命?野人那麼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