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知道,堂姐一切其實都是為我好,如果不是關心我又何必勞師動眾的做這一切呢?
……
車子緩緩的開進了凜雪城的東城區,再遠一些,只見兩尊巨大的雕像聳立在夜空之中,一個是握著重劍、披著戰甲的猛士,另外則是手握權杖的長者,栩栩如生,張力極強,彷彿隨時都會一擊轟碎蒼穹一般,而汽車就筆直的從兩座雕像中間穿過,石刻的古樸大門上雕刻著四個大字——萬靈學院。
到地方了。
此時已經是深夜,學院裡一片寂靜,不過依舊還能依稀的看清一座座樓層以及訓練場,甚至能夠看到聳立在訓練場裡的木樁、鐵樁,上面滿是密密麻麻的劍痕,有的甚至一劍劈入鐵樁的十公分處,力量之強可想而知。
這是一座園林式的校園,亭臺水榭多不勝數,美得不像話,難怪璇音姐說這裡更美。
穿過一排建築之後,步璇音推開了車門,指著幽暗處道:“走吧,我帶你去磨劍辦。”
我一把抓住行囊,跟著她走入黑暗之中。
事實上磨劍辦只是一個小木屋,裡面傳來幽幽的燈光。
璇音姐站在木門前方輕輕用手指扣了扣,道:“我是步璇音,給你這裡送來一個新的候補生,你要客氣一點。”
“……”
裡面寂靜無聲,我一臉茫然。
“進去吧。”步璇音柔美的一笑:“很長一段時間裡,這裡就是你的家了。”
說著,她慵懶的打了個呵欠,說:“我先回去休息了。”
還沒等我說話,她已經飄然沒入黑暗之中,好身法……
……
“吱呀……”
我帶著行囊推開木門,只見不遠處的油燈下,一個老頭正在用砂輪打磨鐵劍,這些鐵劍都是學生的訓練劍,有許多都被砍得卷口了,需要重新修繕,大概磨劍辦的職能便是這個吧。
老頭的臉上滿是褶子,頭也沒抬,專注的打磨鐵劍,直到我提著行囊啪一聲扔在木板床上的時候,他終於捨得抬頭看了我一眼。
“小子,你就是副院長介紹來的候補生?你叫什麼名字?”
“步亦軒。”我不卑不亢道。
“什麼亦軒?”
“步——步亦軒!”
“步什麼軒?”
“步亦——軒!”
“步亦啥?”
“算了,你想叫什麼叫什麼吧?”我有些想放棄了,他的耳朵似乎不太好。
“小子,我前兩年耳朵被打雷震聾了,不太好使,你就是那個新來的吧?把那一堆劍搬到砂輪旁邊去。”
“好的前輩。”
“別叫我前輩,叫我老師。”他眯著眼睛衝我一笑,有些玩味的感覺。
我被他笑得脊背直髮涼:“你是老師?你能教我什麼?”
“第一課,教你磨劍。”
……
我坐了下來,以懷抱姿態護著一個砂輪,腳踩砂輪的輪子,將一柄砍得鈍了的鐵劍覆在砂輪上,頓時砂輪的摩擦下劍鋒偏離了開去。
老頭笑了:“心不定自然力不穩,你以為磨劍辦的活是誰都能幹的嗎?”
我怔了怔,重新校準了一下,手掌力量加大,左腳穩住,重心向左偏移,壓住了力量之後,這次劍鋒沒有偏,一道道火星迸濺開來。
老頭搖搖頭,唏噓道:“這活果然是誰都能幹的……”
我:“……”
老頭站起身來,拎起一把錘子,對著一旁卷口的鐵劍砸了起來,一聲一聲,倒是很有節奏感,我初來乍到居然要在這裡磨劍,免不得心底一陣煩躁起來。
“你的天地人三脈處一片紅腫,怎麼,被人抽了靈脈了?”他似乎發現了什麼,漫不經心的說道。
“算是吧。”
我聲音很低沉,沒有人能承受這種打擊之後依舊談笑風生。
老頭卻笑了:“靈脈如水,靈墟如渠,你的渠裡水乾了,但渠還在,一場大雨便能讓你如獲新生,有什麼好沮喪的?”
短短一句話居然暗藏深意,我不禁訝然的看了看他,這萬靈學院裡果然臥虎藏龍,就連磨劍辦的老頭兒都厲害得很呢!
“別看我,這一堆劍今晚必須磨完,明天上午九點之前必須送到八個訓練場上去。”
“嗯,好的。”
一直忙到後半夜才打磨完所有鈍了的劍鋒,鋪床睡覺,或許是太累了,也不管木板硬不硬了,躺下便呼呼大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