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老爺接了;把玩了一會兒;道:“硯料一般;雕工平平;也這樣式還算是jīng巧難得。”
三太太聞言;忍不住白了丈夫一眼;從三老爺手中手中抽了硯臺過去;抿嘴一笑:“不管老爺怎說;反正瑞哥這份禮;是送到我心坎上了。嬸孃很是歡喜。”後一句;是對沈瑞說得。
夫妻兩個昨晚已經說開;三太太心裡本還有些惆悵;可眼見沈瑞不曾因自己這房聲勢不如小長房、小二房就失了尊重;心中也熨帖。
她早使人留心著沈瑞那邊;自是曉得長嫂早上使人往客院送了衣服與金子過去。
原本她還想著;沈瑞會不會先去了長房再來這邊。若是從長幼上論;那樣的謝法;倒也不算離譜
沒想到沈瑞依舊是先來的三房;且還穿著她昨rì使人送過去的衣服;而不是針線上新裁的。
沈瑞並沒有久坐;又陪著三老爺、三太太說了幾句話;便告退離了;又去徐氏那裡道謝去。
三老爺、三太太看著各自得的“回禮”;會心一笑。
沈珏、沈全兩個被各家長兄接走且不說;單說剩下的沈家五子;昨天都得了三太太的衣服;今rì得了大太太的衣服與銀子;可選擇先到三太太處致謝的;只有沈瑞一個。
這是一個仁義的好孩子;不枉他們夫婦惦記他一場……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一元復始(二)
二房家祠設在主宅東路;一處三進院中;正祠堂裡面只供奉大老爺往上三代尊親神主。
除夕這rì;最主要的事情是祭祖;其次才是年夜飯。沈瑞等人都是沈家血脈;即便不是二房子孫;二房祖上尊親也是他們的堂親族親長輩;自然是少不得跟著二房幾位老爺叩頭。
一直沒有露面的二太太也出來;沒有收拾的一身白;不過也是素服;和和氣氣;同前rì怒視眾子時如同換了一個人似的。
大老爺奉香到父祖神主前;心中不無愧疚。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他們三房只有沈珞一根獨苗;早就該想著傳承之事。即便他偏心侄子;想要讓沈珞兼祧長房;也當想著為三房另擇嗣子;多一條血脈傳承。卻是貪心;也為了省事;預設了沈珞兼祧三房之事。
獨苗難養;要是三房早有嗣子;即便遇到變故;也不至使得二房眾人如此絕望。又想到孫氏與二房淵源;轉了一圈;她的獨子依舊來了二房;倒也有幾分命中註定之意。
沈家諸子;站在三位老爺身後;心思各異。
沈瑞是看著前面的神主;想到自己前一世;生出幾分荒唐之感。上輩子他就是二房後裔;自己入了二房;是要給自己做祖宗?
不過看了看身邊眾人;沈瑞又淡定了。
早先二房三小房由沈珞兼祧;那是因沈珞是親侄子;又資質出眾;大老爺與三老爺心疼侄子;才願意讓其兼祧;沈珞既身故;三位老爺受了血脈凋零之苦;定會各擇嗣子。
自己是內定的三房嗣子);不知長房與二房有沒有人選。
若是讓沈瑞說;沈珠、沈寶等人各有不足;還是沈珏、沈全兩個最合適。即便他們兩個與宗房、五房本生親人親近;可事情有弊有利。當二房決定從本家過繼嗣子時;同族裡的關係就聯絡起來;哪裡是能撇的清的。
在大老爺、二老爺在時;自是不用擔心宗房與五房會向二房插手;大老爺、二老爺若是不在;沈珏、沈全兩個要是年歲大了;自然會有自己主意;不會去受本生父兄擺佈;要是年少的話;在受本生父兄約束時;也是多了一份依靠。
五房父子壓根不是多事的人;絕不會出現壞了規矩;讓沈全為難的事;宗房大老爺父子;即便有小算盤;可誰叫他們是宗子宗孫;行事多少人看著;也不敢行事太離譜。在說;宗房大老爺是宗子;離不開松江;宗房大哥只是本生兄長;對沈珏的約束也有限。
站在沈瑞前面的沈珠;雖不知沈瑞心中所想;可顯然另有一番見識。
在他看來;小長房看中沈瑞;小三房多半是看中沈寶;剩下沈家諸子中;沈全、沈珏跟著各家胞兄離開;也是一種放棄嗣子身份的姿態;以二房幾位老爺的秉xìng看;怎麼會去強求嗣子?二房嗣子的人選;自然從剩下人中選。
他與沈琴、沈琳兩個站在一處;只要不是瞎子;就不會挑錯人。
這般想著;沈珠原本焦躁的心;反而踏實下來;行事也不再像先前那麼焦躁;反而多了幾分從容
不得不說;瞎貓碰上死耗子;這回沈珠倒是與二太太的想法不謀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