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先醉了。”
“呵呵”雖然說的是茶,但好歹把話頭開啟了,徐階笑笑,輕聲道:“拙言,老夫要跟您道歉
“老師這是什麼話。”沈默趕緊擱下茶盞,恭聲道:“天下無不是的父母,也無不是的老師。”
沈默的表態讓徐階更不好意思,微微搖頭道:“哎,這話說得太絕對了。”說著卻話鋒一轉道:“咱們爺倆之間。其實有些誤會,不管是怎麼造成的吧,但都多少影響了你的心態。”說完又為沈默寬心道:“這間屋子被產閣老特殊處理過,不必擔心隔牆有耳。”
徐階的話直白入裡,與他原先喜歡兜圈子、敲邊鼓的風格夫相徑庭。也許是當上首輔,不必再看人臉色,所以說話風格也跟著轉變了吧”沈默暗暗腹誹,但面上絲毫不敢怠慢,恭謹道:“學生從不敢對老師有絲毫不敬,無論是言行,還是心裡。”
“是啊,誰也不否認你敬”徐階拿起茶盞,輕刮一下杯蓋,淡淡道:“不過是,,敬而遠之。”
“老師”沈默俯身道:“學生不敢。學生沒有。”
“快起來,老父只是開玩笑而已。”徐階笑道:“我就是覺著。咱爺倆最近見面少了些。”
聽徐冉老一口一個“爺倆。叫得這個熱乎,連沈默都有些糊塗了。但嘴上沒慢了解釋道:“學生原先的差事清閒,也不要緊,當然可以勤往您這跑了,可自從當上這禮部侍郎,便被宗人府的事情纏著脫不開身,耍是還像以前那樣跑得勤,不就成給老師找麻煩了嗎?”說著有些奇怪的問道:“這些話,我都讓太嶽兄轉告老師了啊
“哦,是嗎?”徐階聞言一愣。下一刻才忙著點頭道:“他是跟我說過的,”我也不怨你別的,就是覺著,你在老師這兒太見外了。”
“老師教的是”沈默點點頭。輕聲道:“學生總想著,不給老師找麻煩,沒想到事與願違,麻煩卻找上門了。”
徐階聽出沈默話裡的幽怨,聞言歉意的笑笑,沉聲道:“老師跟你保證,那草稿,不是從老夫這裡洩露出去的!”
聽了徐階的話,沈默一愣,脫口道:“那會是誰?”說完趕緊解釋道:“學生原本以為,一切都在老師掌握中呢。”
“一的都事發突然。
”徐階搖頭道:“這《宗藩條例》的草案,是皇上和老夫逐條議定的。尚未拿給六部九卿過目,更沒有諮詢親王們的意見,可以說等公佈的時候,肯定面目全非。老夫怎麼可能拿一份,,用俗話說,還沒經過討價還價的東西,給自己惹麻煩呢?”
沈默一聽,嗯,確實有這個可能,不過還是不能排除苦肉計啊。便輕聲問道:“那都有誰能接觸這份草稿?”
“除了皇上和我,還有觀政的裕王爺,伺候的黃公公。”徐階想了想道:“至於其他人,知情的可能性不大。”說著苦笑一聲道:“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晚嘍,這個黑鍋老夫是甩不掉了。”
難道真不是這老頭算計我,還是又拿言語誑我?沈默這下也有些拎不清了。輕聲道:“老師說的是,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把這一關平安過去。”
“不錯”徐階點點頭道:“可當下這形勢,真如刀止火海,拙言。你可有什麼計較?”
“計較談不上”沈默也不藏拙道:“但學生覺著有一條,萬萬不能如皇上所願那般大開殺戒。”
“哦”徐階聞言神情明顯一滯。低聲道:“看來拙言也覺著不妥了,不瞞你說,老夫在聽到皇上那句話時,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老師所慮甚是。”沉默沉聲道:“皇權可抑不可張,不能允許任何繞過三法司的處決,哪怕是皇上。也絕不能以特旨殺人!”
聽著沈默的話,徐階又感到那徹骨的寒意,忍不住緊了緊衣領,緩緩道:“拙言,這話,不像是臣子該說的吧。”
“這話才凡曰卜該說的!法默正煮道!,“為江山社稷。為華夏百姓公聯洲不得不說。”
徐階默默聽著,面上古井無波,心中卻掀起驚濤駭浪,沒想到,自己的知音竟然是這小子,而不是自己一手培養起來的張太嶽。幾十年的坎坷人生,他深受權力不被節制之苦,在站到代表臣權,與皇權直面的位置上時,才有了這一點切身感受。卻不知沈默年紀輕輕,正應該是崇拜權力、追逐權柄的時候,怎麼會也有這種想法呢?
於是,他道出了自己的疑問。便聽沈默答道:“老師讓我以史為鑑。學生遍覽二十一史,縱觀歷代,雖然王朝滅亡的情形各不相同,但本質上,都是被不受限制的權力所摧毀說著更直白道:“其中絕大多數,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