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8部分(3 / 4)

是。”

郎中尷尬的小聲道:“就是不知‘儀’是什麼,才請大人去定奪的。”

“哦……”沈默不再推脫,對兩人道,二位請用茶,待我去更衣咱們就出發。

“大人請……”兩人恭敬的行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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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人倒很體諒沈默,知道新君即位之初,有很多事情要忙,幫他換穿官服,備轎前往禮部衙門。

衙門裡,殷士瞻並一干郎中,早就恭候多時了,眾星拱月般的進了後堂,請他上座。沈默不肯,堅持跟他東西昭穆而坐,稍事寒暄,便入正題道:“早朝大禮籌備的怎樣了?”

“不怎麼樣,否則也不用勞煩大人大駕。”殷士瞻苦笑著對陪坐的鴻臚寺卿耿炳德道:“耿大人跟部堂說說吧。”

“是……”耿炳德朝沈默拱拱手,先嘆口氣道:“說來難以置信,我朝近二百年來,竟沒有一部完整的朝會儀注,《會典》上也只是彙編了些事例,缺漏極多。原先都是靠著鴻臚寺官員代代相傳,可自嘉靖十三年以後,至今三十餘年沒有舉行過早朝了,只舉行歲時肄禮,惟講會同之儀,”說著無何的搖頭道:“而日朝之典,遂至無一人記憶。現在新君登極,要求恢復常朝,鴻臚寺搜求故實,說法雜亂,也不知那條與世廟初年相合?所以只能上報部裡了。”

他又隨便舉個例子道:“比如說上朝的時間,據《會典》記載:早朝時,大臣必須每日丑時便達午門外列隊等候;寅時鐘響,宮門開啟,百官依次入朝。”頓一頓道:“但查閱《世宗實錄》說,嘉靖朝便改古禮:‘朝辨色始入,君日出而視之’。可又說先帝‘常於昧爽以前視朝,或設燭以登寶座,雖大風寒無間’。讓人委實頭痛。”說著朝沈默苦笑道:“如此種種,不一而足,還有缺失遺漏之處,尚需斟酌補足。”

聽了鴻臚寺的彙報,沈默笑道:“也不必太過緊張,既然沒有固定的儀注,那歷朝逐漸變化是肯定的。我記著《會典》裡說,百官上朝是要賜食的,但洪武二十八年,就因為‘職事眾多,供億為難’停止了。英宗、武宗朝也大舉修改過朝儀,可見不是一成不變的。”

眾人紛紛點頭,稱大人英明。其實這道理他們都懂,就等著有腰桿粗的來負責呢。

沈默同樣是門兒清,不過領導是幹什麼用的,不就是用來負責任的嗎?雖然自己可以不負這個責任,可未免會寒了人心,留下個不敢擔責的惡名,反為不美。

所以他也不再多說,只讓鴻臚寺寫個條陳出來,把朝會儀式的流程中,相左的、模糊的、不祥的地方全都標出來,並註明出處,然後自己看了一遍,便收入袖中,起身道:“事不宜遲,本官這就去請示國老,鴻臚寺先把沒爭議的演練再說。”

眾人都道遵命,起身送他出門。

接下來兩天時間,沈默以請教為由,走遍了諸位大學士並尚書的府上,諮詢關於早朝的事體……其實沒必要請教這麼多人的,但沈默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別處也。

透過和三位幕友的分析,沈默已經拿定主意,既然有機會、有條件、也有意願入閣,自個兒就不能太清高了,光等著天上掉餡餅?就算真掉下來,也肯定不合自己口味。

要麼不做、要麼做好。既然想要入閣,那就得風風光光,體體面面的進去,不能成為別人的嫁衣,更不能被人借道超車,搶到自己前面去。正好借這個上門請教的機會,跟握有投票權的諸位大人拉近關係,別看時間短暫,不可能深談,但在沒有強力對手的情況下,泛泛之交也能起到大作用。

當然正事還是擺在第一位,他白天出去拜訪,晚上便會同謀士,一起參照諸位大人的意見,推敲大朝的儀式,並本著‘實事求上’的精神,從文獻中找出佐證。

三天後,《隆慶日朝儀注》新鮮出爐,禮部馬上連夜刻印,第二天,帶著油墨香的《儀注》便下發到各部衙門。本來這種沒有舊制定規的事情,最易引發爭議,但沈默所定的這份儀注,不僅充分尊重了各位大人的意見,還考慮到了百官的切身感受,並且每一項都引經據典,考證翔實,令人倍覺嚴謹。

比如說前面提到的早朝時間,沈默便先考證了古制,又引用了嘉靖六年規定:‘從新歲始,視朝每以日出為度,或遇大風寒日暫免,著為令。’並充分論證晨曦初開之際上朝的好處:‘一則聖躬志慮清明;二則朝廷氣象嚴肅;三則侍從宿衛得免疲倦,可以整飭朝儀;四則文武百官不致懈弛,可以理辦政務;五則鐘聲有節,可以一都市之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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