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齊嘆口氣道:“唉,這些刁民競耍無賴不肯檄,我們也沒有辦法。
王金皮笑肉不笑的哼一聲道:“二位是不想當這個惡人吧?”兩人趕緊矢口否認,每天最快更新全文字。王金根本不聽他們那一套,黑著臉道:“二位莫要吃了豬油蒙了心,今天可是最後期限,若耽誤了皇差,玉芝壇不能如期動工,你們吃罪得起嗎?”
兩人唯唯諾諾,都道不敢。
“沒用的東西!白瞎了這一身官衣!”王金輕蔑的訓斥道,發達之後,他特別願意訓人。尤其是訓這些進士官,感覺沒有比這更快意的事情了。把兩人罵得狗血噴頭,他才狠狠道:“敬酒不吃吃罰酒,他們不搬咱們動手檄!”
王思齊暗歎一聲,只好下令道:“動手!”
巨大的攻城槌撞向牆壁,只一下那面牆便轟然倒塌,巨響聲中無數
人的哭聲也跟著響起。
哭聲中,人們驚恐的發現,一個老人拼命跑向那攻城槌前,他拼命伸出雙手,身子緊緊貼在牆上,彷彿要保護自己唯一的住處。但他的身影在那巨大的攻城槌前,實在太渺小了,就像螳臂當車,只能空釀一場悲劇。
“反正沒有活路了,就讓他們壓死吧!”一個青壯漢子怒吼著騰身一躍,飛也似的奔向老人身前。“蒼天無眼啊!”越來越多的青年人,跑到了他的身邊,在那老漢面前,排成了一道人牆。
攻城槌仍在前進,距離那血肉之軀組成的人牆,已經不足一丈了,操車計程車兵們都緊張起來,目光都望向身後的軍官,前進的速度自然慢下來。
那軍官的臉上、手上全是汗,他雖然也欺壓過百姓,但從沒想過,
會有親手殺害父老鄉親的一天。
沒等他下令,在距離人牆一尺的地方,攻城槌愣生生地停了下來……
王思齊和周德符也暗暗鬆了口氣,只有王金怒氣衝衝的下了轎子,大罵道:“廢物!一群廢物!”又尖聲下令道:“把這些刁民抓起來,統統抓起來!”一群衙役便拿著鐵鏈和戒尺奔了過去,但百姓們知道,只要自己被拉走,攻城槌又會將自己的家拆毀,所以誓死不從,雙方先是推搡起來,然後扭打在一起……
衚衕裡混亂不堪,事態失去了控制,一些婦孺老人跑出來,正好看到一頂高官的轎子經過,便有了前面攔駕求助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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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上班了,吼吼,這年過的,真叫個忙活啊……
第七五三章 玉芝壇(上)
說起來也是個寸勁兒,沈默從西苑回家,本不該經過這一帶,但見他睡著了,衛士們便自作主張繞開鬧市,想走條相對僻靜的道路回棋盤衚衕,誰知事與願違,給大人找了這麼大個不肅靜。
在從街面走往衚衕的片刻間,沈默已經想清了利害,如果是在官面上,自己裝裝糊塗也就罷了,但現今發生在大庭廣眾之下,態度可得拿捏好了,不能一味怕麻煩,而失了擔待。心中暗歎一聲:恨只恨那些方士太放肆,還有那順天府太糊塗。’便昂首闊步作威嚴狀「來到了事發現場。
巡城御史的兵丁層層把守外圍,不許人靠近。沈默到時,卻已經有人和他們在爭執了……只見一個身穿五品胞色的中年官員,操一口剛硬的瓊州官話,大聲的呵斥那巡城御史道:“皇上設御史巡城,本是為保一方安寧,爾等為何反倒助紂為虐,眼看著百姓遭殃,還不許別人去幫忙!”
這巡城御史又是何許人也?按說管理京師的是順天府,但由於北京處在輦轂之下,順天府尹的品秩,雖高於普通知府,其職權卻很受限制……基本上行政功能被六部等中央衙門越殂代皰,順天府只艙聽從調遣,處於個跑腿打雜的尷尬地位。
比如說今日的拆遷行為,擱在地方上,就是知府全權負責,但在京城,卻由工部領導,順天府派員協助……當然事情搞砸了,八成還要幫著背黑鍋的。
至於負責京城治安的,則是五城兵馬司。兵馬司▲職專防察奸宄,禁捕賊盜,疏通溝渠,巡視風火,其責頗重’,卻又不受順天府管轄。對五城兵馬司享有直接管轄權的,便是巡城御史。派遣御史巡視京城,。始於正統年間,到景泰年間,正式建立巡視五城御史公署,又稱巡城察院,所轄便有兵馬指揮使司。其權柄十分之重,甚至逵錦衣衛凡事有奸弊,都要聽其依法受理送問。
當然按照本朝慣例,為免巡城御史借勢壓人,其本身僅為正七品的監察御史,典型的位卑權重。不過沒人會在意這個,有道是縣官不如現管,哪怕是部院長官見了巡城御史,都要客客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