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以河套為依託四出攻掠,使明朝北部邊防全線吃緊,陝西邊患殆無虛日,八郡之民疲於奔命,大明邊事遂無可救yao……所以‘東勝之不守,藩籬自撤,大為失策。以至河套不復、無險可守,日事幹戈百有餘年。’這已經是大明婦孺皆知的共識,克復河套也成了幾代大明君臣的畢生夙願。
到了成化年間,在大學士李賢的支援下,總制關中軍務的王越複議搜套復東勝,以圖大舉,廷議從之。後朝廷又三遣大將出師,直到成化九年秋,王越以輕騎襲‘套寇’於紅鹽池,擒斬千餘級,盡燒其廬帳而還。受此打擊,套內北元諸部皆渡河北去,邊患稍息。
但是,這種狀況僅維持了二十年左右。弘治年間,韃靼部一代英主達延汗,即明人稱之為‘小王子’ 統一蒙古各部,勢力大增,復擁眾入河套駐牧。在其指揮策動下,蒙古各部聲勢大漲,頻頻入寇大明,官軍面對如此強勁的對手,只能顧此失彼,疲於應付,跟本無法阻止蒙古諸部的入犯。
到了武宗正德年間,大明起起右都御史楊一清總制寧夏、延綏、甘涼軍務,於是楊一清請復守東勝,主張‘因河為固,東接大同,西屬寧夏,使河套千里沃壤,歸我耕牧,則陝右猶可息肩。’然而楊一清剛剛扭轉了戰爭的被動局面時,卻因忤劉瑾遭罷,其議遂寢。此後,北方蒙古諸部屢屢入寇,動輒聚眾數萬,殺掠甚慘。而朝廷所任命的封疆大吏多系庸碌之輩,直到嘉靖初年,小王子病死,曾銑出任三邊總督,大明才重新奪回了主動權。
當時蒙古各部四分五裂,互相為敵,自顧不暇。而大明經過嘉靖初年的撥1uan反正,已經恢復了元氣,綜合分析形勢之後,曾銑上書朝廷,請求出兵河套,並提出了完整的復套計劃,被朝野上下認為可行,嘉靖皇帝也是支援的,於是掀起了一股復套的熱chao,九邊將帥皆摩拳擦掌,誓要恢復河套,完我金甌!如果彼時君臣一德,將帥同心,經過數年的充分準備,大張撻伐之威,曾銑的計劃是完全可行的。可惜後來風雲突變,反覆無常的嘉靖在決意之前突然猶豫,擔心一旦戰敗會造成不可收拾的後果。時任輔的嚴嵩抓住機會,慫恿皇帝擱置‘復套’之議,以此打擊全力支援此議的輔夏言。後來更是授意仇鸞構陷曾銑,並以‘廷臣結jiao邊將’的罪名,將夏言拉下馬來。
嘉靖二十七年,兵部尚書、三邊總督曾銑被殺。是年秋,蒙古諸部相率入寇大同、宣府,嚴嵩多次以邊警激怒世宗,謂:‘此夏言、曾銑開邊啟釁,故報復耳。’嘉靖遂令將夏言棄市。在此期間,不少大臣與督撫邊將都因復套之事遭受了打擊,朝中大臣參與議復河套者悉奪俸,言官廷杖有差,巡撫謝蘭、張問行、御史盛唐等人,均遭貶黜……
至此,朝中再無人敢議‘復套’,使大明失去了掌握戰略主動的黃金機會,加之嘉靖與嚴嵩等人對邊事缺乏遠見、措置無方,對蒙古諸部請求通貢互市問題態度消極,缺乏變通,使各邊境形勢日益惡化。嘉靖二十九秋秋,俺答汗糾集蒙古諸部大舉入犯,薄近都城,嚴嵩認為‘敗於邊疆尚可欺瞞,敗於京城無法掩飾’,於是不許軍隊出戰,任俺答在京師附近大肆搶掠,最終飽掠而去,是為震驚中外的‘庚戌之變’。
後來,俺答汗不斷派人請求通貢互市,也表現了與大明改善關係的誠意,但因為庚戌之恥,難以釋懷,均被嘉靖拒絕。從此,邊境戰火再起,虜患日烈。俺答汗率蒙古諸部屢屢犯邊,寧夏、甘肅、大同、宣府、延綏諸邊鎮歲無寧日,邊將死難者日多,百姓被殺者更是不可勝紀,終嘉靖之世,北疆一直籠罩在硝煙瀰漫之中。
這種狀況,直到嚴嵩去職、徐階當政後才有所改變。可見,議復河套的失敗,對大明北疆防禦產生了多麼不利的影響。而在座諸將,在曾銑提議復套之時,便大都在九邊服役,雖然那時只是中下層軍官,但仍然對當時各鎮礪兵秣馬,只等一聲令下,便滅此朝食的昂揚鬥志記憶猶新,也同樣對議復失敗,曾銑被害而痛心疾、深以為憾。
這些年來,多少前輩上司,臨死之前念念不忘的,不是自己的子孫後代,而是生不能復河套川,死無顏見曾大帥!
‘復套’,已經因為承載了太多代人的夙願,而變成了烙在大明人心中的一個情結。
所以沈默一提出‘復套’,那些東南的財主們,就願意支付子弟兵的軍費;所以沈默一提出‘復套’,在場的眾位將帥全都按捺不住,一反常態的爭相請戰!
“中堂大人,一定要讓末將去啊!我曾經在曾大帥帳下效力,對那裡熟得不得了!”
“閣老,要用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