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高招。”
“唉……”王寅微閉著雙眼,斜靠在躺椅上,聽了卻一點笑不起來:“皇帝登基才滿一年,身子便如此衰弱,我看不是長壽之相。”
“是啊,”沈明臣點頭道:“自來帝王好sè縱yu者大多短命,希望皇上這次能治療成功,日後清心寡yu,長命百歲吧。”畢竟能遇上個隆慶這樣的皇帝,是沈默三世修來的造化,若是再換個皇帝,一朝天子一朝臣,誰知會是個什麼局面?
“別cào心太遠了。”王寅微微搖頭道:“還有什麼訊息。”
“滕祥和孟衝攔下馮保一宿,今兒早晨等到張太嶽來了,才放他去報信。”沈明臣低聲道:“路上張居正說服,讓他以大局為重,不要落井下石,把這個案子jiāo給刑部審理。”
“不愧是戰意盎然張太嶽,這招出的漂亮,刑部尚書黃光升是什麼人?久經考驗的徐黨骨幹。而大人雖兼管著刑部,但他和胡宗憲的關係盡人皆知,反而需要回避,不好chā手。”王寅淡淡道:“還真是蓄謀已久啊,恐怕當時讓大人兼管刑部時,就存了這種萬一之心。”
“要說蓄謀已久,”沈明臣嘴角挑起一絲淡淡的嘲諷,道:“他比起咱們大人來,不過是‘xiǎo巫見大巫’。多年來,大人一直隱藏內力,故意只和他用招數比拼,你來我往打得眼huā繚luàn,即使勝,也只贏一線……一次兩次不打緊,但次次都是這樣,任他張居正再機警,也會產生自己不比大人差多少的錯覺。”說著一攥拳,滿是憎恨道:“這次就讓他認清現實是多麼殘酷!”
“你xiǎo看了張太嶽,”王寅卻不贊同道:“他未必不知道跟大人的實力差距,否則也不會兵行險招……朝堂如戰場,發堂堂正正之師、行光明正大之法才是王道。更新最快如此用險,固然有可能以弱勝強,但更可能會向現在這樣,殺敵不成、自損八千。”說著輕嘆一聲道:“說到底還是‘不甘心’三個字在作怪。”
沈明臣默然,王寅這話他聽得懂,這大明朝,做臣子的再大也大不過天,徐階和皇帝矛盾重重、罅隙日深,已經無法調和,其結果只能有一個,或早或晚而已。張居正若是繼續韜光養晦,待得他的徐老師不在了,拿什麼跟排名更前、實力更強的沈師弟拼?理智的選擇,只有繼續等待下去,等沈默主動犯錯才有機會。然而沈默又是個狐狸般狡猾機警的傢伙,做事情滴水不漏,從不會‘知不可為而為之’,要等這種人犯錯,就像期待天上掉餡餅一樣不靠譜。
可他已經等太久了,從二十歲起,一直等到四十二,二十二年光yin虛擲,他難以想象,再等個十年二十年,會是個什麼樣子?要麼是先把自己熬死,要麼被後làng推前làng,死在沙灘上吧。
所以張居正只能趁著老師還在,借力把沈默打倒;就算不成功,也要讓徐階和沈默的關係徹底破裂,使他不得不支援全力自己,而不是首鼠兩端,坐看自己被沈默壓制……無論哪一種情況,自己的處境都會很好多,所以即使風險再大,他也決定鋌而走險一次!大丈夫生於世,不成功便成仁,強似一輩子不得舒展,被史家打入庸人之列!
要是張居正在此,肯定要敬王寅一杯,高山流水遇知音,眼淚嘩嘩的……~~~~~~~~~~~~~~~~~~~~~~~~~~~~~~~~~~~~~~~~然而彼此欣賞,並不會影響無情的算計,更何況沈明臣已經把害死胡宗憲的賬,記在張居正身上了。稍稍感慨一下,他便目光冰冷道:“那個馮保讓身邊人,把這些訊息送過來,到底是存的什麼居心?”
“沒什麼大不了,不過是兩面下注,想左右逢源罷了。”王寅淡淡道:“張太嶽的話,撓中了他的心眼兒。那老太監陳宏,雖然收他為義子,其實是拿他當槍使。等他把人得罪光了,再把他廢了給眾太監消氣,這都是慣常作法,他不可能不知道。所以這傢伙開始收著,寧肯惹陳宏不高興,也要把事情大事化xiǎo,省得當了替罪羊。”頓一頓道:“但他不敢得罪大人,橫豎放個馬後炮……讓我們知道,他不是跟張居正一心的,只是想保住東廠,至於外廷誰贏誰輸,他是不會chā手的。&&最新章節百度搜尋:&&”
沈明臣冷冷一笑道:“這傢伙心思不少、自視太高,果然是魚找魚、蝦找蝦,他倆稱兄道弟,實乃天作之合!”沈明臣對張居正的惡感,使他說出好話來。
“不要被仇恨méng蔽了心眼。”王寅輕聲道:“現在輪到我們出招,這個還要請示大人……”
“是啊,外面還有人,在等著大人的主意呢。”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