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諸位考慮的怎麼樣了?
怎麼樣了?八字還沒一撇呢。眾人這下傻眼了,就算現在定稿,然後再雕刻,沒有一個月也不能完工吧?便紛紛道:“再晚幾日吧?”
何大師大搖其頭道:“不行不行。這今日子一過,下次就得明年了。”
雖然不知啥吉日如此玄乎,但權威說的總不會錯,這下大夥不吵了。面面相覷道:“這次誰有辦法,就聽誰的。”
於是王畿起身,隆重推出了淅中左派版的供像 陽明先生漢白玉小燕服坐像。揭去紅綢之後。便見陽明先生身著蟒袍、頭戴七梁籠巾冠,冠上飾以招蟬,左手摸赤帶,右手託玉劣。面目清癱,略帶笑意,鬚髯過肩,神情安祥,端的是栩栩如生又神聖不可冒犯,讓王思正等見過真人的老者,一下子就紅了眼圈。連連說“像!太像了!”還埋怨王畿道:“有這麼好的供像,為什麼不早拿出來,害的我們多費口舌
王畿笑而不言,心說要是早拿出來的話,你們準要橫挑鼻子豎挑眼。顯示自己的權威了。
眼看著供像就這麼定了,大夥這一趟卻不能白跑,總得為師祖的祠堂盡點心意吧。
六大學派各自拿出珍藏的陽明手跡碑刻,如《矯亭記》、《十二景文》、《至羅整庵書》、《西湖詩》等等都是他們的鎮山之寶,現在奉獻出來給祠堂增光。
等到黃道吉日那天,王學門人並蘇州城的官員士仲,齊聚新落成的陽明祠堂,舉行盛大夥式,恭請陽明公歸個。望著先生的音容笑貌,想起當日他老人家的平易近人、有教無類,王學門人不由哭成一片,最終一齊立誓光大心學,為陽明先生奪回應有的地個。
沈默又盛情招待一番,才“依依不捨,送諸個長輩回去,臨別時還有土特風物奉上,讓每個人都乘興而來、盡興而歸,也將沈默一心復興王學、而且熱情大方的名聲,傳遍了四面八方,傳到了各門各派的耳中。
這件事情作完,沈默便再無遺憾,開始打點行裝、與蘇州城的大戶士仲話別,專等著邸憋卿那廝前來接班,便要踏上進京的路。
到了四月初八,部您卿抵達蘇州城外,沈默原準備撿個黃道吉日,與之舉行交接儀式,但一個噩託突然傳來一唐順之病危不起、已經到了彌留之際,現在正沿大運河往故鄉常州去,他命手下人給沈默捎信,希望能見他最後一面 沈默一下子如遭五雷轟頂,再也無心應酬邸某人。派人捎個話過去,便乘船沿大運河南下,唯恐不能與師叔訣別。
路上沈默的心情都十分低沉。他自以為見慣了生離死別,已經心如鐵石,沒想到聞聽這訊息,竟讓他食不下咽、夜不能寐,整個人都沉浸在心悸中不能自拔,可見這個亦師亦友的唐師叔,在他心裡的地個”
路上船兒破水,終於在嘉興府。與護送唐順之的官船迎頭碰上了。
兩船相錯,水手將踏板牢牢的固定,一個身著白衣,面色憔悴的英俊青年迎了出來,向沈默深深一躬道:“師兄,您可算來了。”他是唐順之的兒子,名鶴徵、字元卿。比沈默小一歲,兩人曾經見過幾面。
“元卿快起身,我師叔他怎樣?”沈默一邊踏上唐順之的官船,一邊焦急問道。
“剛網睡過去。”唐鶴徵輕聲道:“說自己還能醒過來一次
聽他這話,唐順之顯然已到彌留之際,沉默的心不由一緊,身子晃了晃,扶著欄杆才站住,嘶聲問道:“元卿,怎麼會這樣呢?師叔他才五十出頭啊!”
唐鶴徵垂淚道:“還是老病根發作了。”嘉靖三十七年,唐順之因戰功,從紹興知府升任太僕卿,掌閱聯,工,當時班默便寫信勸他海卜顛件惡劣。您的身姆川,懷是不要接任了。
唐順之給沈默回詩一首道:“國恥猶未雪,身危亦自甘。九原人不返,萬壑氣長寒。 豈恨藏弓早,終知借刮難。吾生非壯士,於此發衝冠。”道盡了這位賢者的鐵血丹心。義無反顧的踏上了海疆征程。
打那之後,他便常年在海船上奔波抗僂,一年夏天一連好幾個月都生活在海上,許多船員都患上一種怪病。皮肚潰爛、牙根出血,虛浮無力。唐順之雖然武功高超,卻也沒逃脫這種厄運。
沈默聽說後,立玄將一本自己編寫的《航海備忘錄》送給唐順之 這是他將自己腦海中,所有大航海時代的記憶記錄下來,準備給將來的遠洋船長們,當做參考書用的。
唐順之在書上。知道了他們這種病是因為長時間遠離陸地,食譜中缺少水果、蔬菜,以至於身體缺乏一種叫做“維生素。的東西,才出現這些病症的,應對的辦法也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