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部分(3 / 4)

道:“部堂大人乃是堂堂當朝首牧,東南之柱,您要是被冤屈了,大明朝的海疆就徹底完了,似乎不該說此不詳之音吧?”

張經搖搖頭,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一捋花白的鬍鬚,雙目滿含著複雜的情緒,低聲道:“你今年還不到二十吧?”

沈默點頭道:“十七歲。

“可真年輕啊。”張經滿是感慨道:“老夫是正德十二年中的進士,至今已有三十八年了……”怪不得人家牛氣沖天,連嚴嵩都不放在眼裡,原來這資格實在是太老了,說著呵呵一笑道:“拙言你覺著,是本官大,還是首輔大?”

沈默輕笑道:“首牧是疆臣之首,首輔是京官之首,說不上哪個大。”

“滑頭!生怕得罪了老夫。”張經笑罵一聲道:“首輔是天下文官之首,我大明實際上的宰相,老夫可比不了。”

沈默笑笑沒有說話,算是預設了這種說法。

“老夫經歷了本朝至今地所有風雨。便給你數一數我印象中地歷任首輔。”張經便屈指給沈默數算道:“石齋先生楊廷和。乃是先帝託孤地首輔。嘉靖三年以大禮議黯然退隱;蔣文定公繼之。亦因大禮議僅兩月而去;毛文簡公再繼之。再因大禮議而去。在位僅三月;而後費文憲公、楊文襄公亦因大禮議與陛下:。交替主政五年後。終為奸相張》所代。再往後有翟鑾。張孚敬。方獻夫。李時。夏貴溪。顧鼎臣。其間又有數人起起落落。如果不算當今首輔。我嘉靖朝在二十六年裡換了二十一任首輔。幾乎是一年換一個面孔。”

只聽他黯然道:“我大明朝地首輔尚且如此。拙言啊。你說我這個尚書總督。會被當成柱石嗎?老夫有‘任他風吹雨打。我自巍然不動’地底氣嗎?”

沈默輕輕搖頭。沒有說話。只見張經一杯接一杯地飲酒。趕緊勸解道:“部堂大人。您地身體要緊。明日還有很多公務要處理……”

張經卻已經聽不進去了。他只想傾訴。將心裡地鬱悶憋屈。統統發洩出來。若這小子能讓北京那位也知道了。那才是最好不過呢。便見他醉眼迷濛地低聲唱道:“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白髮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唱著唱著。老總督終於醉了、累了、睡了。被老家人攙扶著回後堂歇息。沈默靜靜坐在飯桌前。感受著那仍然在屋中瀰漫著地悲愴味道。他地眼神先是迷茫。長久地迷茫。但終於變得堅定起來。無比地堅定。

輕輕捻起酒杯。他飲盡杯中地殘酒。起身對侍立在一邊地府中管家道:“等明日部堂醒來。請您幫忙轉告一聲。下官便在驛館靜候部堂大人地佳音了。”

老管家呵呵笑道:“沈大人不必再去驛館,部堂大人吩咐過,您就在府中下榻。”

“這怎麼好呢?”沈默輕聲道:“不能再給部堂大人添麻煩了。”

那管家笑道:“府中已經給您和貴屬收拾出了住處,請大人隨老奴去後院歇息吧。”顯然這不是商量,而是通知。

沈默只好苦笑道:“那下官只有恭敬不如從命了。”便跟著官家往後院走去。

走在後院的石徑之上,沈默望一眼滿天的寒星,心中不由輕嘆一聲:‘北京到底發生了什麼,居然讓堂堂六省總督如此的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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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相隔數千裡,抬頭看到地也是同一片星空。

“閣老,您還是進屋去等吧,外面多冷啊。”一個陰柔的聲音響起,將仰望星空的大明次輔,從沉思中喚了回來。

徐階緩緩收回仰望地目光,眼中那閃爍的精芒也隨之斂去,變回了藹可親的小老頭,沒有露出一

他整整衣襟,朝穿著厚厚貂裘,還凍得直縮脖子的黃錦笑道:“老夫出神了,讓公公笑話了。”

黃錦趕忙笑道:“閣老哪裡話,您為大明朝日理萬機,晚上還要為聖上修玄護法,實在是太辛苦了。”根據陶天師地說法,皇帝之所以難以入定,是因為有魔障侵襲,所以得由一名朝廷重臣在外面守護著,邪魔歪道才不敢侵襲。

嘉靖一聽很有道理,便給他的‘重臣’們安排了值日表。只是在他心裡能稱得上重臣的,也不過嚴嵩、徐階、陸炳、楊博等寥寥幾人,除去被他派到北邊吃沙的楊愛卿,就只有嚴徐陸三人了,但嚴閣老七老八十還要站崗實在說不過去,於是乎這個光榮的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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