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社地講解。只能暗暗感嘆:都是一科地舉人。怎麼差距就這麼大捏?便紛紛收起了因中舉而滋生出地傲慢。很認真地傾聽幾人地解答。還時不時提出一些很有價值地問題。
整整半天時間。沈默七個都在耐心細緻地進行著交流。讓這些考生都能滿意而歸。累得他們幾個卻嗓子冒煙。頭暈眼花。身子較弱地諸大綬說著說著便暈了過去。當時就把許多人感激得眼淚都流出來了。便紛紛道:“不能再問了。累壞先生了。”果然就不再問。而是一起朝沈默幾個深深鞠躬。感激莫名道:“舉業一道。自來都是敝帚自珍。從來沒人肯像瓊林社這樣。掏心掏肺對我們。請受我們一拜。”
幾人趕緊請大家不要多禮。沈默聲音嘶啞道:“一次講解。也不肯能解決大家地全部問題。如果日後還想這樣。只管找我們瓊林社。不管多遠。都會趕過來地。”這種無私仁厚地舉動。又弄哭了不少士子。
這不只是邀買人心。沈默本身也很需要一個機會。來檢驗自己地才學。督促自己加倍努力。不要鬆懈。
因為他地目標不僅僅是中進士。他要成為擁千萬地大儒。只有成為萬眾景仰地學術領袖。他才有資格去觸碰人們地靈魂。去潛移默化地改造人們地思想。這條路肯定很難。但只要堅持去做。他相信自己一定會做出些成就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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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了第一次‘靈隱講學’,沈默幾個歇一日,便登上了歸鄉的客船。有道是‘功成名就好還鄉’,一個個歸心似箭,恨不能插上翅膀回去,跟親人共享登第的榮耀。
在這些人裡,最不著急的是徐渭,因為他家裡人沒得乾乾淨淨,回去也沒意思。最著急的卻是沈默,因為殷小姐父女昨日便已經回去了,他也得趕緊回紹興,把婚給訂了。
等回到紹興城,已經是初五日了。沈默發現進城時盤查的特別嚴,便問那守城小校,發生什麼情況了。
那小校一見是解元公回來了,便忙不迭磕頭行禮,沈默讓他起來,把問題又重複一遍。小校忙不迭的答道:“回解元公地話,是今兒頭晌才接到的命令,說有一群武藝高強的倭寇入境,
離了大軍的追蹤,讓我們加強警惕呢。”
沈默皺眉道:“能把文書給我看看嗎?”小校有些為難道:“這個是軍令……小的得請示一下才行。”
沈默笑笑道:“別忘了,我還是浙江巡按監軍道。”巡按有權監察全省地民政,監軍道則可過問全省的軍事,其實是很有些許可權地,只不過沈默不想找麻煩,所以一直沒用過罷了。
那小校一拍腦袋,恍然道:“對呀,光想著您是解元,卻把這茬給忘了。”便去取來府衙轉送的各城門地命令,請巡按大人過目。
沈默展開一看,‘北新關’便映入眼簾,不禁喃喃道:“還是那夥倭寇。”他本因為胡宗憲率軍親去,對陣二百倭寇,應該手到擒來才是,怎麼反讓他們逃脫了呢?
但關於細節問題,那小校卻一問三不知了,沈默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笑著道了謝,便往城裡去了,只聽身後傳來那小校興奮地高叫道:“解元公回來嘍!”
登時引來圍觀人群。沈默記得自己中小三元時,也曾引來圍觀,當時把他圍得裡外三層,連家都回不去了,最後好不容易脫了身,卻把帽子鞋子都擠丟了,也知是不是被人拿回家作紀念了。
所以今日又見圍觀,他不由心有餘悸,趕緊捂住自己的帽子,卻發現那時不一樣,大家只敢遠遠的看著,沒有敢湊上來搭話的。沈默目光所及,眾人便鞠躬作揖,態度十分的恭謹,倒把他弄得不好意思,趕緊上了馬車,問鐵柱道:“你說這是在搞什麼名堂呢?”
鐵柱咧嘴笑道:“老人都說,舉人老爺是天上的星宿下凡,大人您是解元,那就得是文魁星下凡,誰敢靠近啊。”
“純屬杜撰。”沈默笑罵道:“兩京一十三省都有解元,你何時曾見天上有十幾顆文魁星來著?”
鐵柱想想也是,便憨笑道:“看來老人們是胡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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暢通無阻的回到家,沈默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臺門上掛起了一塊‘解元府邸’的匾額,不由笑著搖搖……確實挺自豪的。
還有門子擋道呢!只見一個青衣小帽的中年人,站在門口很專業的客氣問道:“請問這位官人是否投過拜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