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桂榜。成了萬眾敬仰地舉人老爺。
一旦考上舉人。下半輩子地生活就有著落了。可咱們李老爺志向高遠。不屑於那些旁門左道。一意搏個正途出身。但會試乃是全國尖子地大比拼。豈是輕易得中?次年地春榜果然名落孫山。什麼也別說。擦乾淚回家繼續苦讀吧。
幾番蹉跎之後。終於在四十出頭。第一個孫子降生地時候上了皇榜。但令人鬧心地是。名次相當地不理想。一甲二甲沒份兒。在三甲中名次也不靠前。當然無緣翰林院。僅賜同進士出身……若是由著他地性子。定要再考一次。至少把那噁心人地‘同’字給去掉……同。就是跟什麼什麼一樣地意思。同進士就是跟進士一樣。可也恰恰說明其實是不一樣地。
考來考去。考了個殘次品。你說窩火不窩火?但進士乃是大明朝最高階地考試。一旦及第。榜下既用。絕無再考之理。新科同進士老爺。只好委委屈屈地去吏部報道。成為一名光榮地候補知縣。等待有縣令出缺。
不過有了空缺也不是你想去就的,要等湊夠了一定數量的位置,吏部才把同樣多的候補知縣拉到個比較敞亮的地方,舉行摯籤儀式,由一位吏部高官按候選官的姓氏筆畫依次抽取,抽到哪裡就去哪裡。
這法子看起來公平合理,童叟無欺,實際卻是吏部撈錢的慣用伎倆。那些看似一樣的籤子上,都刻著些芝麻大小的點點呢,摯籤官便以這點點的數量,來確定是哪裡的籤子,暗箱操作,絕無失錯。
具體怎麼分配呢?看誰送錢多。排在前面的,便發往山東廣東去享福;排在後面的,便派往陝西、山西、江西、廣西這些不太平的窮地方。再次點的,就得去雲南貴州跟那些土司老爺親近了,再度升遷的希望渺茫。
但這還不是最差的,在這個年代,最差的地方有兩大片,一是北邊宣大一線,二是江浙閩沿海一帶。因為北邊俺答連年入寇,南面倭寇橫行肆虐。在別處最多不升官,但在這兩處地方當官,可是有掉腦袋的風險的。
家境貧寒的李大人,便被分到了紹興會稽縣,這個充滿危險的魚米之鄉。
三十多年的寒窗苦讀,早就耗盡了他的精力。最後名次又不如意,還被分到了抗倭前線來,更是將他最後一分熱情也消磨殆盡。
自從來到紹興之後,心灰意懶的李縣令,整日留戀於花叢之中,醉臥於粉裙之下,悠遊嬉戲,怠於政務。別人勸他振作起來,把會稽好好治理一下,他便說‘反正倭寇橫豎要來,到時候三千廣廈也要毀於一旦,何必還要費那個事呢?’令人瞠目結舌,無言以對。
然而也許是天可憐見,自從他上任後,一直肆虐於沿海一帶的倭寇突然銷聲匿跡,至今也沒見過傳說中窮兇極惡的倭寇的影子。
一旦沒了戰事,紹興便是天下一等一的肥差。他在慶幸不已之餘,還將其歸功於自己的‘黃老之治’,更是理直氣壯的怠政。
今年到了一任屆滿之時,雖然翫忽職守之名傳遍全省,但沾了倭寇匿跡的光,他在吏部仍得了個‘中等’的考評,只要不出什麼大岔子,就可以安安穩穩再幹一任了。
但眼下這事兒要是處理不好,他的安穩日子就到頭了。
-------------------------------分割-----------------------------
這章挺不好寫的,殺死和尚不少腦細胞,求票票和收藏補充一下……
第八章 把事鬧大 (下)
孔聖人說:‘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甭管這話的原意是什麼,反正自從被董仲舒大人搗鼓成國教之後,千百來的皇帝官員,都十分一致的將其解釋為,老百姓還是愚點好。
為什麼?因為愚了好糊弄,愚了易滿足,愚了好支配。管著幫順民該有多舒心啊……
可現在,有人大大的不順了!竟敢煽動闔縣百姓的情緒,讓他們沸反盈天,激動上書,大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之勢。他,這不是把我們李縣尊架著往火爐上坐嗎?那句話說的真好‘試問今日之紹興,竟是誰家之天下?’
憤怒的縣尊大人終於爆發了,他拍打著桌案道:“來人吶,給本官更衣,我要升堂!”
僕人趕緊翻箱倒櫃的尋找老爺的官服。拿出來一看,呵,已經長了好長的綠毛。原來最近梅雨天,縣尊大人又整月的不辦公,絲質官服擱久了,已經變成皮毛大氅,可以當冬裝了。
縣尊大人只好穿著便服去升堂,氣鼓鼓的坐在大案後面,看誰都是不順眼,把手下從縣丞、主簿、典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