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軍的,有俄軍的,甚至有不少是平民的屍體,另外至少四輛俄國坦克的殘骸在燃燒著。
“這裡顯然遭到了俄國人的攻擊!”
“那是什麼?——”娜拉小姐的驚叫,隨後她的聲音被自己“哇”地一聲吐出的嘔吐物所打斷。
休伊特扶住了她遙遙欲墜的纖弱的身子,她順勢倒在休伊特懷裡小聲地哭泣著。順著她的手指看去,路邊那血肉模糊的肉團原來是一具被當街壓癟得不成人形的德國兒童的屍體。
休伊特不知道該怎樣地去安慰娜拉。只是用手撫摸、輕拍著她的後背。
“長官,您看那車轍。。。。。。”一個摩托兵提醒休伊特。
ss6壓過屍體帶血的坦克車轍通向艾米斯特爾大橋方向。。。。。。
“敵人是衝艾米斯特爾大橋去的!”休伊特有些急了:“全體上車!”
休伊特扶拉著娜拉小姐坐回到車內,她的臉色很難看。休伊特很想把她繼續擁在懷裡,安慰她,撫平她的憂傷,傾訴自己的愛慕和思念。但休伊特不知道這不是她此刻想要的;他不能用一種沒有明天的愛情去傷害一個這麼好的少女。休伊特為自己在瞬間萌發的這些想法而羞愧。
“長官,敵人沒有沿著戰略公路,而是走一條與戰略公路平行的小街道!”海因策中士也注意到坦克車轍延伸的方向。
做為一個指揮官怎麼能在這個時候頭腦發熱呢?休伊特定了定神,把思路轉移到指揮作戰方面上。很顯然,敵人是想達到奇襲的效果,不願過早地暴露目標;同時也說明這股敵軍不是主力部隊,或者說工兵排的截擊重創了這支敵軍,兵力被削弱後。它已經沒有把握能沿戰略公路推進到橋邊,因此它走的不是大道而是小道。
休伊特命令道:“跟著車轍前進!”
羅賓斯特爾城沐浴在鮮血和煙火中。火紅的太陽灑下的光芒是那樣的毒辣炙熱、無情濃烈。幾架俯衝轟炸機像死神跳舞一樣在空中盤旋尋找著目標,煙塵和高聳的建築物殘垣成了最好的掩護,休伊特迄今為止還沒有遭到過一次空襲。
坦克裡的溫度因為坦克發動機的連續運轉亟太陽的炙烤而升高,娜拉小姐原本因嘔吐而蒼白的臉變得通紅,汗珠從她的額頭滑落,甜甜的微笑從她可愛的臉上褪去了。
娜拉的沉鬱讓休伊特也變得不開心了。一瞬間,休伊特又跑神了,想起了兩年前死去的妻子海倫。嚴格意義上說,娜拉不屬於休伊特喜歡的那種性感深沉的女人,她跟海倫比分屬於兩種完全不同的美,但兩人善良溫順的母性和對於生活的熱愛則是相通的。同時娜拉有一種開朗、令人愉悅亟健康的美,那種美無聲無息,教人心醉神迷。因為她,休伊特完全改變了自己的審美觀,無可救藥地愛上了她!
休伊特嘴唇翕動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儘管休伊特知道,再不表白自己對娜拉的愛意,也許這一輩子也沒有機會了,因為在如此惡劣的戰場上休伊特跟娜拉一樣,其實都無法真正掌握自己的命運。不是為了國家,休伊特這麼狂熱、舍死地搏殺,不正是為了千百個像娜拉一樣普通的生活在德國的兄弟姊妹的安寧嗎?
機電員的提醒打斷了休伊特飛絮般的思緒,沒有時間再去多愁善感,電臺裡時斷時續地傳來各戰區的互相矛盾的各種戰報。
“在預備隊的掩護,勞斯上尉正指揮第1連的部隊在逐步後撤中。。。。。。”
“卡伯廣場我軍陣地遭到敵優勢兵力的攻擊,正在交火中。。。。。。”
“豪賽爾排長陣亡,其部已經被俄軍殲滅。。。。。。”
“古特曼排正和豪賽爾中尉在戰略公路和敵激戰中。。。。。。”。。。。。。。。。。。。
“長官,我已經發現了俄國車隊!”海因策中士按捺不住心頭的喜悅。
休伊特按著車長的提示調整了坦克的觀察瞭望鏡的角度。草綠色的車影出現在休伊特的視野當中。俄國車隊呈一路縱隊潛行在前面的街道之上,因為並不是城市的主幹道,兩邊傾倒的建築物殘垣使原本就不寬敞的街道更加地狹窄。一次只能容一輛車通行。如果休伊特從敵人的後面開炮,狹窄的街道會讓敵人想疏散都成為不可能,甚至要倒轉炮口都可能是一種奢望。
這麼好的殲敵機會是不容錯過的!
“施坦納下士,瞄準。。。。。。”休伊特命令休伊特的炮長。
“不,長官,請等一等!”海因策中士用一種肯求的眼神望著休伊特。
“為什麼?”休伊特驚訝而疑惑地看著自己的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