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言被蘇陽打破了頭,回府還在靈陽公主面前受了罰,顏面盡損,依他疵瑕必報的性子,這些日子在朝堂上免不了和蘇家針鋒相對,雖說宋家即便出了個駙馬爺,也難以撼動安國公府,可暗地裡使絆子也讓人鬱結,想著宋子言和謝玉交好,安國公只得想法子讓蘇靖荷幫著去說和幾句。
七月初七,安國公約了謝玉過府品茶,卻偏偏初三里,府上又出了大事情。
秦姨娘滑胎,讓安國公府上下膽戰心驚,且不說原本歡喜老來得子的安國公如何失望,老祖宗更是惋惜那個被慧言大師預言日後榮耀無上的孫兒。
姨娘滑胎,蘇靖荷自然少不得去看望,確都被拒在門外,想著她心情不好,也就體諒了。倒是蘭英藉著姐姐在秦姨娘身邊當差,得來不少訊息。
“聽說姨娘這幾日什麼都不肯吃,人也瘦了好幾圈,丫頭們都勸著,老爺和老祖宗也安慰了幾回,都沒用呢。”
蘇靖荷放下喝了大半的蓮子羹,悠閒說著:“這是自然,姨娘來府上也有四年了吧,好不容易懷上的孩子,可惜了。”
“可不是麼,原本想著母憑子貴,以後在府上也不會矮過孫姨娘了,卻偏偏……也是命不好。”
“命?”蘇靖荷微微勾起唇角:“真是命麼?這些日子張大夫隔三差五就來給秦姨娘診脈,好好地,怎麼就滑了胎。”
見蘇靖荷這般說,蘭英也是靠近了幾分,小聲道:“聽說大夫診斷,說是秦姨娘誤服了活血的東西,才滑了胎。秦姨娘沒有讓聲張,卻暗地裡查探著,可她院子裡有心腹嬤嬤把關,不該有的東西斷然不敢送過去的。”
“哪能全都算得到,秦姨娘懷胎,咱府上哪個院子裡沒送過東西去。”
蘭英卻是搖頭:“聽姐姐說,咱們送去的東西,秦姨娘可都不會碰,全賞給了下人。”說完,擔心看著小姐的神情,見蘇靖荷並沒有不高興,才繼續說著:“這些日子,秦姨娘都不吃外頭的東西。”
“處處小心,也總有紕漏,我們送的東西她不吃,可不是還有老祖宗送去的燕窩麼,聽說杜家姐姐也時常做些糕點送去。”
“這倒是,不過老祖宗和杜家姑娘怎會有心害秦姨娘。”
蘭英才說完,蘇靖荷卻是將手中瓷碗一摔:“你這丫頭說的什麼話,難道我就有心害姨娘了?”
蘭英嚇得跪地磕頭,連連解釋著:“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奴婢是指孫姨娘,小姐心善,哪裡做得出這樣的事情。”
蘇靖荷揉了揉眼角,有些疲累說著:“行了,下去吧,我也累了,先休息會兒。也不知怎地,最近總精神不大好,杜家姐姐送來的糕點你們分著吃了吧。”
蘭英點頭離開後,蘇靖荷看似躺靠在竹榻之上,雙眼卻是晶亮,等蘭英出去,外頭再有綠蘿給她提點,訊息很快就得傳到秦姨娘耳朵裡去了。
…
果不其然,沒兩日,秦姨娘滑胎便有了後續,秦姨娘派人請了老祖宗過去,叫來了張大夫,還有府上的廚房的管事嬤嬤,跪了一屋子下人,就等著當面對質。
秦姨娘懷胎後,對府上大多數送去的吃食都格外小心,唯獨暖心院送去的東西,她很放心。老祖宗每日都讓人煮了燕窩給秦姨娘,是老祖宗身邊的劉嬤嬤親自盯著的,自然不會馬虎,可杜家姑娘卻不一樣了,她手巧,最擅長做糕點,秦姨娘也愛吃,本是送一些普通的芙蓉糕,哪曉得前些日子杜巧雲送來的糕點裡卻混了薏米粉,這般寒性東西,可不得吃壞了麼。
杜巧雲自然不敢認這樣的罪過,她初來府上,雖說糕點都是親力親為,可難免有心人在送去的麵粉裡添了些別的東西。順藤摸瓜找到廚房管事張婆子,便也牽扯出了孫姨娘。
孫姨娘雖是喊冤,卻人證具在,無從辯駁,老祖宗一怒之下要將孫姨娘趕出府去,偏偏五少爺前來求情,李氏也帶了祖兒過來,見重孫拉扯她衣角求情,老祖宗也於心不忍,畢竟為蘇家生了兩個兒子,也是有功,最後只讓孫姨娘搬出如今的院子,住進西院偏角的一間陋室,屋裡設佛堂,每日誦經,從此再不能出來。
事情算是過去了,杜巧雲因為這件事情,心中有愧,也日日在屋裡誦經,鮮少出暖心院,倒是老祖宗勸慰了她幾句,卻也沒用。
秦姨娘滑胎傷了身,養了幾日,蘇靖荷才是過去探望。
丫頭將秦姨娘扶起身,倚靠在床榻,秦姨娘面色仍有些蒼白,卻在蘇靖荷面前強撐精神。“我已沒有大礙了,勞煩姑娘跑這一趟看我。”
“我與姨娘之間,這些客套話就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