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紀嚴明,使住戶與官兵們的相處頗為平和,互不干擾。
水若不知道過了多久,感覺彷彿有一個世紀那麼長,從烈陽當空的酷熱,到夕陽西下的寒冷,終於發現身下的馬兒放慢了速度。
幾乎攤在龍御的懷中的水若除了一雙緊纏腰部的保命小手,其它部位感官幾乎呈半休眠狀態了。沒辦法,按二十世紀的時間算,她早應該睡她的美容覺了。
但昏迷中她仍未完全失聰,只聽見當馬兒停了下來,四周忽然吵雜了起來,而身後的男人吐出幾個字兒,四周立即安靜下來。馬兒又前進了一段時間。
噢!又是一陣天旋地轉,水若想若自己還有足夠力氣一定要好好修理一下這個絲毫不懂得憐香惜玉的自大男人。竟敢把她像拎小雞一樣拎下馬背,一把丟在地上!可惡,還是滿地沙石的泥地。她到底到了一個什麼可怕的地方呀?!
水若虛脫的身體一個不穩就跌在了地上,接著一陣乾嘔。嘔了半天也沒吐出半粒殘渣。真他媽的可惡,她明明記得今天中午跟莎莎她們大快朵頤了一番,怎麼這會兒倒不出半粒糧食,難過死了。
好死不死的平空又冒出個沒人性的聲音,你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戰場上?
天哪!她的骨頭都快散了,這男人不幫幫她就算了,還兇巴巴地盤問起她來了。一股久抑的怒氣打肚子升起,她姑奶奶偏不順他的意,像那些小嘍羅對他惟命是從。
龍御沒有怪罪水若的怠慢,轉頭開始吩咐其他人。
李邦可大大不悅了,容不得任何人蔑視主子的威儀。任這怪小孩子有什麼資格,不,說資格太抬舉她了,她根本連邊兒都沾不上。竟敢如此無禮。照他那傷風敗俗的打扮,就算時下民風開放,可連男人也不敢這麼大膽,八成是從長城外的蠻族之後,不懂禮儀廉恥為何物。
輕哼一聲,他來到水若跟前,嚴厲地問道,喂!將軍在問你話,快快回答。不然有你好看的。說,你是從哪裡來的?為什麼會出現在戰場上?
可惡!對於氣兒都還沒順好的水若來說,這無疑就是火上澆油。兩眼昏花,雙耳也是霧沙沙的。氣憤不已,朝聲源處狠狠一瞪。住口。
她這一出口,不但氣紅了李邦的黑臉。營帳前的小兵、軍官們都不約而同地瞪大了雙眼,看向他們這邊兒了。龍御仍不打算出面,那雙冰瞳充滿興味地暗暗觀察這邊的情勢。
稍適緩過了氣兒,水若開始打量四周。天色已經暗下,四周隱約可聞隱隱人聲痛苦地哀嗥,乾冷的晚風肆虐開來,她忍不住地打了個寒顫,心底漸漸泛起深沉的寒意。
快說,你叫什麼名字?欠揍的聲音又傳來,接著水若感到手腕一疼,被李邦拉了起來。
好痛放手,你盯著手腕上那隻粗大的熊掌,清靈黑眸瞬間燃起兩團烈火。水若抬頭怒瞪李邦,這才看清楚,眼前的男人高大粗壯,身穿戰甲,頭戴鐵盔,腰配長劍。由他這氣勢看來也不過屬於狗腿級別。
快說,不然水若的怒視令李邦心生不滿,加重手中的力道,心下不屑於水若這弱不禁風的不男不女相。於是放鬆了一絲警惕,認為水若很好欺負。
你痛唔疼得咬牙切齒。她到底到了什麼野蠻地方?!
小老虎要發威了。眾人都被這一幕給吸引住了,一方因為水若的奇怪裝扮跟身份,另一方就看這對峙會有什麼樣的結果。沒有人注意到龍御唇邊一閃而逝的淺笑。
可惡,以為身壯力大就能隨便欺負人了嗎?姑奶奶就要你好看。
不知打哪兒來的力氣,水若抬腳就是賣命的一擊,目標正中李邦最脆弱的部位,趁李邦雙手抱疼跳腳瞎吆喝時,又送他一記仙人掌。似乎仍覺得不夠,在李邦未來得及反抗時,她又上前用力踢了他小腿一腳,一系列的報復行動在短短十秒鐘內完成,水若即退到十步外以策安全。
呼!雖有點累,但大快人心呀!哼,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小瞧了她們女孩子。
其實此時水若並不知道自己所處境地,故而也不知道她的性別此時連龍御都沒有發覺,更不用說周圍這些粗魯的兵將了。
這急轉直下的反攻情勢剎時讓一旁的人看傻了眼,任誰也料不到,一個久經沙場的大男人竟會被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孩搞得如此狼狽。看著李邦抱著疼處嗷嗷亂叫,嘴裡罵出的三四五六七八字經,而一邊得意大笑的小孩時,眾人也忍不住露出了大戰過後輕鬆的笑意。
可惡的臭小子,看老子不把你抓起來打成肉泥,我就李邦又氣又疼又羞憤,一張黑臉早已漲成了豬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