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都給我閉嘴!現在是警察辦案,你們必須配合!還有你……”他指向胡母,“如果你想讓你兒子的事情儘快查清楚,就給我老實點!”
這句話起了作用,胡母撇撇嘴,招呼其他幾個老太太回到麻將桌前,又嘩啦嘩啦搓起來。
方木暗暗鬆了一口氣,抬手把胡英偉拽了起來。胡英偉一邊齜牙咧嘴地捂著右手,一邊偷偷地瞄著方木。
“胡英博是你哥哥?”
“嗯。”胡英偉乾脆利落地說道,“你要是問我哥的事,那你可找錯人了——他的事我一律不知道。”
“是麼?”方木眯起眼睛,伸手拽過胡英偉的衣領,“這件西服是名牌,你自己買得起麼?還有這個……”他踢踢腳邊的軟包中華香菸,“你哥哥給你留下多少錢?”
胡英偉的眼光開始躲閃,“沒有……都是我的……彩票……”
方木的手上暗暗用力,“你最好說實話,否則我會常常來找你。”
“好吧好吧。”胡英偉無奈,狠狠地罵了句粗話,“我告訴你,以後別來煩我了。”
胡英博與胡英偉還有其母生活在一起,但他長期在社會上游蕩,很少回家。胡英偉靠在外面打零工維持生計。一週前,已多日不見蹤影的胡英博突然回家,留下一口袋錢,又叮囑弟弟好好照顧母親,然後就匆匆離開了。以前胡英博也曾有過外出躲避風頭的經歷,所以胡英偉母子並未在意,誰知幾天後,就傳來了胡英博的死訊。
方木聽後,沉默了一會兒,開口問道:“他留下多少錢?”
“五萬。”
方木盯著胡英偉的眼睛,胡英偉的呼吸急促起來,硬撐了幾秒鐘後不得不承認:“二十五萬。”
方木看著他,他眉眼間和胡英博極其相似。而另一張臉,此刻正躺在冰冷的太平間裡。方木想了想,忍不住問道:“你們想沒想過,這究竟是什麼錢?”
良久,胡英偉才遲鈍地搖搖頭:“人都死了,還是錢最實在。”
身後的麻將桌忽然傳來一陣喧譁,有人和牌了。胡母一邊懊惱地嘟囔著,一邊從衣袋裡掏出一把錢扔在桌子上。
她輸掉的是什麼?胡英博的一隻手,還是一條腿?
方木忽然感到一陣悲涼,他鬆開一直揪在胡英偉衣領上的手,低聲說:“好好活著吧,你和你媽媽都是。”
“我倒是想。”胡英偉苦笑一下,抬起戴著夾板的右手,“別再捱打就行了。”
“哦?”
“前天有人來問我哥的事,我也是這麼回答的,結果莫名其妙地捱了一頓打。”
“什麼人?”方木立刻問道。
“不知道。”胡英偉似乎仍心有餘悸,“反正下手挺狠的。”
方木看了他一會兒,輕嘆口氣,“我不會再來找你了,放心吧。”
說罷,他轉身向巷子口走去,剛邁出幾步,就聽見胡英偉在身後“哎”了一聲。
方木回頭看他,胡英偉站在原地,肥大的西服罩在身上,顯得他更加羸弱。
“我哥哥……我哥哥他……”胡英偉似乎哽咽了一下,“他不是個太壞的人。”
方木沒有答話,盯著他看了幾秒鐘後,轉身走了。
果真不出所料,胡英博是對方重金聘下的“死士”。而老邢所說的那個女人,應該是為了誘使老邢開槍的另一個犧牲品。
二十五萬,兩條人命。
儘管天氣並不冷,方木還是打了一個寒戰。對方欲置老邢於死地的目的十分明顯,如果不能證明胡英博的確在房間裡殺了人,老邢開槍的動機就無法解釋。那麼,他在法律上,就真的犯了故意殺人罪。
老邢最後可能倒在他捍衛終生的法律上,這太諷刺了。
方木咬咬牙,強迫自己打起精神來。
老傢伙,等著我,我一定還你一個清白。
千萬別放棄,我和你都是。
回到廳裡,方木先打了幾個電話,詢問有沒有新發現的無名女屍。結果令人失望,但也在意料之中。對手的能量強大,想讓一個活人消失都不是難事,更何況是一個死人。剛放下電話,邊平就推門走了進來。看到方木坐在辦公桌後,邊平一愣。
“嗬,你回來了。”
“嗯,”方木急忙起身,“你找我?”
邊平並不急著說事,先甩給方木一根菸,吸了大半根後,低聲問道:“老邢怎麼樣?”
“不好。”方木把會見老邢的情況簡單描述了一下,邊平的臉色越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