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去找一個旗鼓相當或修為高過一頭的對手來個生死之爭麼?李餘邊想邊搖頭。無事起爭端,這不是己身所喜的,但是進入蠻荒絕地尋找青sè絹圖上的藏寶,倒是有機會遇上強絕的妖者,屆時可以看看有沒有那個機緣了。這般想來,李餘才是決定了在此時進入蠻荒絕地。
想來也有點好笑,李餘一身本事,在瀚元大陸,是可以比肩一般元神初期修士,甚至元神中期修士,現在卻是對一處險境有些心大心小,倒有些失了高手無畏的風範。
直到再次進入蠻荒絕地外圍地域,李餘才是發現,今時不同往日:之前在蠻荒絕地外圍地域,雖說有烏雲遮天,但暗中泛亮,只是顯得有些昏暗而已,然而此時得見,卻是昏天暗地,直若入了黑夜,哪裡還有光亮的存在,從外面進入期間,恍如白天進入了黑夜的輪換一樣。外面的風雪滿天,這裡反而寂靜得多,甚至,一點風雪都沒有,有的只是那依舊入骨入髓的寒意。
黑乎乎一片,不知其中有何力量滲合,此際以李餘的目力,只不過能探得一里之內詳細,靈識同時也受了限制,展開與目力所至範圍相差無幾。然而讓李餘驚喜的是:無漏法即將大成,對氣息的感應,數里之地都難逃收羅捕捉,其細微之處,更勝靈識。在這裡,無漏法的神通反而無所阻攔,沒有一點折損,依舊如常的靈敏。依仗這無漏法的神通,足以提前躲開一些強大妖者,避免一些無謂的爭鬥。
李餘氣息收斂,在其中以提縱之術行進。區區百里,也是遇見了兩三隻六級兇獸,李餘不屑,遠遠繞過,再入得數十里,更有一強大氣息稍縱即逝,驚鴻一瞥,這股氣息bō動之強,不下於化形中期,不過由於李餘刻意隱藏氣息,那強者沒能發現他的存在。
有絹圖的詳細指引,李餘沒費多少功夫,已是一路進到蠻荒絕地的內圍地域,他腳不停,繼續往裡面深入,直朝絹圖所指的路徑而去。此次所往,依然是與之前進入的路徑無二,要經過那座佈滿烏雷雲的高山脈,還要經過黑sè沙漠。不過與之前相比,絹圖上面已指明瞭寶物的所在,不像之前,只有一些模糊大概的地理標誌。
他這時已是用土遁之術過了那劃分內外的雷雲山脈。張眼望去,內圍地域現下的情景,比起數年前的那一次之旅,景象並沒有太多的變化:依舊是與那時一樣,只是充塞於空中的灰sè霧氣顯然濃厚了許多,李餘在其中行走,消耗的真元未免比上一次要多上一些。看來情況有些惡化,若是這灰sè霧氣一年比一年多,屆時積累爆發起來,外面那些隔絕法陣定是難以支撐,到時整個神木林都要遭受一場大災難的。
不過這些不是李餘現在擔憂的,讓他有些憂心的是,要安然過得了黑sè沙漠,實在難以逃脫毒火蟻的糾纏,說不定還要碰上土魔呢。這兩者或許不足以為憂,但是毒火蟻的綿綿不絕,鋪天蓋地,確實是讓人頭疼的事情。故地重臨,曾經拓跋堪三人,那名叫毆革的怪人與乾坤宮三位長老故影等等都是在心中一閃而過,才是醒悟道:原來絕地並非làng得虛名,那七位,哪一個不是修為奇高之士,皆是在其間失去性命,固然寶物動人心,但沒那個命享受,也是等於虛無。若是此行太過於兇險,或許放棄也不是過錯。凡事盡力就好,要真的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就是隕落在這裡也極有可能。李餘雖然一身修為臻至三huā聚頂後期大圓滿,但見識過諸多高手,不說久遠的慕容天縱與血長歌,海無量,或魔主。光是最近遭遇的那一位西山白衣人,修為也在己身之上,雖不足以將己身擊殺,但是重創卻是有餘。世上能人多,有時候識時務一些未必是壞事。
他站在半山腰想思失神了一下,旋即就身形大展,化為一道紅影往下面而去。一生到此來,多有磨礪,多有跌宕起伏,一顆心,早已歷練得堅若磐石,眼前這未知的兇險,只能讓他思前想後計較一番,待計較妥當後,那絲懼然就全然拋去,有的則只是渾然膽氣與澄淨心神。
氣息極度收斂,連小húnhún也給他趕回了靈獸袋中去,他放出風雷珠,化作一層烏藍sè的光罩附於身上,心念翻轉間,已是將風雷珠的威能大大隱藏了起來,更是將顯於外層的雷光大部分收了回來,縱是不能全然做到,但是沒有了像剛剛煉好風雷珠那時候的顯眼。
風雷珠華光盡斂,裹著李餘,在這一片灰暗的天空下一點都不起眼,直若一道灰藍淺影在地上劃過,不起半絲灰塵。
李餘的無漏法高度運轉,數里之內的一切元氣動dàng與氣息bō動,都是纖細可聞,無一遺漏,藉此神通,已是連連避過數巢毒火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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