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畹面色一變,心道這張雪慧也不知怎麼回事,每次都無故給自己沒臉,待要惱了,可是瞧瞧四下,怎麼說自己和她也是一家人,鬧起來,人家豈不看了笑話,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想到此,蕙畹遂抬頭看了她一眼,回到小嬸身邊落座,剛才兩人的故事,小嬸自是看了去,心裡不禁暗暗埋怨,不知怎的,一向睿智的嫂子,竟給博文定了這樣一門親。
張雪慧在母親的督促下,上前來給小嬸見禮,小嬸冷冷掃了她一眼,惱她剛才給蕙畹沒臉,只略略應了一聲,張雪慧卻有些下不來臺,瞪了旁邊的蕙畹一眼。回了座位。蕙晴小孩子,那裡懂得大人的眉眼官司,指了指張雪慧道:
“畹姐姐,她是誰,剛才為什麼瞪你”
清亮的話音一落,在坐的眾人都有些訕訕的,不知該如何應付,張雪慧更是弄得一個大紅臉,氣氛一時有些尷尬,王夫人不禁瞪了這個不省事張雪慧一眼,卻也不知一時該如何圓了場去,蕙畹瞧了一眼旁邊的汝窯大敞盤裡的果子,摸摸蕙晴的頭道:
“想是那個姐姐剛才沒得了好果子,故心裡正惱著呢”
蕙晴眨眨眼點點頭道:
“就想昨個哥哥一樣是不”
蕙畹不禁撲哧一聲笑了,在坐的眾人也不禁笑了起來,只有慧雪面上白一陣,紅一陣的,上不來下不去的難過。
博文退婚
蕙畹的一句話雖然圓了場;但卻更招致了張雪慧的怨氣,但張雪慧也不至於太看不清形勢;加上旁邊有趙氏壓制著;卻也只能吃了這個暗虧,心裡卻越發的嫉恨蕙畹,趙氏悄悄看了自己女兒一眼,再瞅了一眼對面氣定神閒的蕙畹,這高下已經立現。
俗話說以小見大,就從剛才的小事上就能看出,這張小姐雖小,卻圓滑精明,淡淡的一句笑話,不禁解了尷尬,也圓了面子,卻也令眾位夫人看到了她的大度懂事理,而自己女兒,卻不免落了下風,還沒過門,趙氏已經預見到了,自己女兒雖是長房長媳,但想要在夫家掌家,恐不容易,別人先放到一邊,只小姑子這一關就難過。
但轉念又一想,即使張蕙畹手腕再高,也不過三兩年的光景也就嫁到王府去了,王府家大業大,到時那裡還有精神管孃家的事,還不是自己女兒說了算,想到此,心下轉喜。李毓蘭看著蕙畹,心裡卻想,自己絕不可能看錯,這丫頭就是那時跟著宗民上自家賞荷的那個,自己之所以對一個小丫頭印象深刻,完全是因為她那句:
“三千弱水只取一瓢飲者即可”
至今仍記憶猶新,且這丫頭靈透的性子,根本就和那日一個摸樣,自己怎會認錯了去,又不是瞎子,原來她不是丫頭,而是前些日子賜婚的張家三小姐,怪不得,那日瞧著神色氣派都不大像一個使喚丫頭,突然想起宗民對她頗多維護,心下難免有些不快,轉而一想,如今她已經貴為世子妃了,自己卻來擔這些沒影的心作甚,遂放下心來,心裡卻對這張蕙畹頗為好奇,這個穩重大方得體的樣子,可是和那日見的有些出入呢,可見這丫頭是個會裝的,不過也甚是有趣就是了。
說笑了一會兒,就近了午時,管家婆子上來詢問午飯擺在何處,王夫人笑道:
“這裡地方雖不小,畢竟窄僻些,就擺在前面的清水閣裡好了,地方大也敞亮,且有那一大面的琉璃窗,也能瞧見枝頭的梅花,倒是得趣雅緻的很”
管家婆子急忙下去張羅,不一刻,回來說已經妥當了,王夫人才站起來道:
“那咱們就過去入席吧,想著素日裡男人們都是推杯換盞,樂的很,今兒咱們娘們也樂一樂”
出了水榭,蕙畹略略一掃,見水榭外面的廊簷下,還站著幾個衣著鮮豔的年輕女子,雖然容色美麗身姿窈窕,但在寒風中不免有些瑟縮,不禁心裡一嘆,蕙畹知道,這王夫人雖看著和善可親,可手段是盡有的,不然也不至於府裡到如今,除了宗民,也沒一個男丁,蕙畹聽說舊年間曾有過一兩個的,可惜都夭折了。
幾個姨娘雖得寵,王夫人的地位卻不容褻瀆,雖然也是明爭暗鬥的,但終究是佔盡了優勢,今天看這幾個的頭面裝扮,估計多半是新收的妾室,那幾個有些體面的老人,想不至於在這裡立規矩把,蕙畹清楚,這也是王夫人立威的一種手段,雖然冷酷些,可也是最管用的。
想到此,蕙畹不禁心裡暗暗腹誹,宗民的父親年紀也小了,怎麼還左一個小老婆,右一個小妾的娶,真真有些令人猜不透,其實蕙畹瞧著,也是個頗為正經嚴肅的人,想不到私生活竟如此不檢點,相比之下,宗偉的父親還略好些,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