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愜意非常。
賜婚旨意到平安城的前一刻,王府的快馬加急文,書也到了楊奇手中上面是紫安親書,倒也沒說旁事,只略略說明了賜婚如何來去,楊奇不禁暗暗納罕,這張家的三小姐,他也是最近略略有些耳聞的,據說自小病弱,跟著養母乾孃在庵堂里長大,乃是博蕙的雙生姊妹,不禁暗暗嘆息。
紫安的心,他多少知道些,自博蕙去了,一向鬱鬱寡歡,至進京前,不知怎麼到快活了起來,且和他商量著,把身邊的幾個大丫頭尋了歸宿打發了,身邊卻再也不要丫頭伺候,這次進京卻只帶了幾個隨身的小太監和侍衛,現在想來難不成是見過那張家小姐的,心裡中意了,故尋機緣求了皇上定下婚約。
不管如何,平安王還是想著,親自見一見這張家小姐才好,故,著二管家去請張家父女,二管家是清楚一二的,畢竟世子爺和張家小姐來往信件東西都是他傳遞的,但這關乎兩人名聲,也不好明說,原先還有些嘀咕,如今這聖上的婚旨一賜,這兩人也算過了明路,以後再往來信件物事,也不算怎樣,故也大大鬆了口氣。
卻也對張家小姐好奇的緊兒,自家世子爺的性子一向冷的很,就是瞧著博蕙公子的情分上,也不可能拿自己的終身大事玩笑的,這張家小姐卻真真令人猜不透,張蕙畹跟著父親進了王府,看二管家悄悄打量她的目光,不禁莞爾。
這裡女子出門,都要戴著遮面帷帽的,故這二管家也看不清蕙畹的面容,兼天色已黑,宮燈昏暗,只隱綽綽的瞧個輪廓罷了,二管家心道,瞧著倒是娉婷婉約,就不知是個什麼性子。
如今深秋,楊奇只在王府抱月軒東次間的暖閣安置,故蕙畹和張雲卿直接到了後面的暖閣,通報後,丫頭打起棉簾,蕙畹微微垂首,跟著父親進了暖閣,這裡蕙畹不曾來過,可是礙於禮節,也不好打量,隨著父親施禮畢,丫頭卻上來接蕙畹的帷帽,蕙畹遂大方的卸了帷帽,遞給她。
微微抬頭,正對上楊奇一雙審視的眸子,目光相對,楊奇不禁暗讚一聲,先不說容貌如何,只這一對璀璨瀲灩的眸子,就不同尋常,顧盼間,神采必現,眸子深處透出一種大智慧,五官卻和博蕙相仿,但卻也不大相同,遂心裡暗暗點頭。
一時下人上了茶來,張雲卿卻突然跪下來,蕙畹一驚也跟著跪下,楊奇卻一愣,見張雲卿的眼色,遂道:
“你們下去吧”
僕人們退下,楊奇自沿炕上下來道:
“雲卿,這是為何,你我如今更是親厚一層了,那裡用行如此大禮”
張雲卿接了聖旨就和劉氏商議了,兩口子原先計量的,將來蕙畹找一個尋常夫婿,平安富足的過一輩子,那些年的事情,也就徹底隱了下來。可誰知突生變數,轉眼就又和皇家搭上了關係,這件事若將來翻出來,往大里說,也許是滅門之禍也未可知,可往小裡說,也不盡然,端看皇上的態度。
卻得了王爺召見的信兒,張雲卿想,如今之計,也只能和王爺全盤托出,將來若是翻出來,王爺叢中作保,想也不至於如何,端看王爺如何了,雖是一步險棋,但為保以後的平安,也只能走上一遭了。
想到此,張雲卿開口道:
“請王爺贖罪,三女蕙畹自小聰敏好學,會說時就會誦讀,臣教過一遍的文章,她就記得住,後來隨著愈大,卻愈加敏慧,因得了洪先生為師的機緣,臣大膽,令小女扮作男裝,陪讀於世子,得了名師教導,此本系欺君大罪,如今皇上又賜婚於世子,臣實實的有罪”
楊奇一聽,不禁大驚。
化險為夷
大驚之後,是不可置信,楊奇從來沒想過,女子真有這敏慧的,當年的博蕙多聰明啊,不說帝師洪先生,就是自己也是暗暗心折的,聽說夭折後,洪先生也是難過了甚久,直說是天妒,楊奇也引為撼事,誰想原來竟是易釵而扮而扮的一場大烏龍,真真古今難尋的稀奇事。
慢說女子,就是男子中,那裡去找博蕙那樣的,何況竟是眼前這個溫香軟玉的女兒家,想到此,楊奇不由的重新來打量眼前的博蕙或是蕙畹。雖是微微垂首跪在地上,身姿卻依然挺拔,絲毫不顯委頓,室內明亮的燈光下,只見她穿著一件紅白緞平針繡四合如意雲肩式的繡衫,側掩襟處綴著一串翠十八子的綴飾,大約是晚間,頭上梳了一個盤福龍髻,因不妨礙睡覺,故俗稱便眼覺,上面並無繁瑣的釵環,只籠著一個羊脂的白玉梳,雖簡單,但也很端莊。
垂首處,露出修長的脖頸,這樣看去就是一個不折不扣,含蓄溫婉的大家閨秀,和昔日那個調皮的博蕙,真真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