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的便是如此情景,她緩步走進房內,半蹲下身子撿起了地上那些掉落的草藥,笑道:“柳太醫在想什麼,這麼入神?”
她的聲音不響,身旁那人半晌都沒有反應。
唇邊勾了一抹笑,輕輕拍了拍柳荀傾的肩膀,“柳大人?”
柳荀傾渾身一震,詫異地看著身旁不知何時多出來的人,他手足無措,手中的稱差一點就掉落在了地上。
奚月泠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惹得柳荀傾更加尷尬。
“殿下……你……找我有事?”柳荀傾將桌上的東西都收了收,隨即問道,他神情之間仍帶著一絲憂慮,似乎正被什麼事困擾。
然而此時奚月泠卻沒有多餘的心思,她從懷裡掏出了那方絹帕,慢慢展開,遞到了他面前。
柳荀傾面上閃過了一絲疑惑。隨即仔細看了看那帕中的奇異植物,一株七葉,葉葉不同,這般特別,他卻是從未見過。他正想伸手去拿,卻被奚月泠厲聲阻止。
“可能有毒!”奚月泠出言提醒,視線在手中的植物上轉了一圈又回到柳荀傾身上,“看來柳太醫應該也不識得它了……”幽幽地嘆了口氣,說不上失望還是什麼,那義莊之內既然有變異的蜘蛛,想必這草也變異了,也沒什麼奇怪吧。
從她手掌接過了那帕子,柳荀傾的動作小心了許多,他確實未曾見過葉子這樣奇怪的草,不過……
他面帶疑惑地看著奚月泠,“殿下為何不拿著這去問黎太醫,他見多識廣,興許識得。”
沉默著欲伸手將那帕子拿回來,黎柏然並不是什麼可以信任的人,這一點她心中再清楚不過,自然不會去問他。既然眼前這人也不知,那便罷了,只待看看傅逸霄那邊有什麼訊息。
見她這般,顯然是不打算去問師傅,柳荀傾也是一愣, “殿下為何不願意去問黎太醫?”他像是要確認一般,目光灼灼地握住了手中的帕子,方才在心頭一閃而逝的猜測讓他大駭,但願不是那樣。
奚月泠看著他。審視的目光帶著一絲凌厲,直覺柳荀傾定然知道些什麼,不過黎柏然和那紅衣女子的事,她知道眼下她還沒有能力去解決,更是不便去試探。不過如果由眼前去試探,會不會有什麼收穫呢?
“柳太醫知道原因吧,為什麼不去找黎太醫的原因!”
聽得這話,柳荀傾隨即想到了一些事,那瓶化屍水……難道說……他渾身打了一個冷顫,某些可怕的猜測慢慢浮上了他的心頭。
嘴角輕輕一勾,一抹淡淡的笑靨便浮上了臉頰,她的聲音帶著一絲冷然和諷意,“堂堂太醫院之首的黎柏然,不被信任的原因,你知道吧?”
十指輕輕一顫,手中的帕子差點掉落,柳荀傾難以置信地盯著奚月泠,猶豫了一會,“殿下……你已經知道了?”他吞吞吐吐,畢竟那是師傅的秘密,可是師傅所做的事,他身為一個太醫,怎能允許!
那瓶化屍水。內殿裡奇怪的味道,還有那曾經的往事,他心中隱隱的猜測,又得到了奚月泠這般的回應,這一切等於在跟他說,他的猜測可能是真的。
緘默地看著他,奚月泠似乎在等待他的回答,她的臉上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的不耐,那淡淡的笑意始終還在。她在給柳荀傾時間,等他自己去考慮。
“我只知道師傅曾有過一個未過門的娘子,聽說她得了一種怪病。師傅是為了能治好她的病才來夏月的。別的我也不知……”這是少年時跟在黎柏然身邊,不經意聽到的,至於師傅來自哪裡,他那個未過門的娘子生的什麼病,他一概不知。
柳荀傾的話雖然簡單,卻足以證明黎柏然背叛夏月的可能性,他分明就不是夏月人。
原來是這樣……奚月泠眸光一閃,卻並未說什麼,她淡淡掃了眼前這人一眼,“這東西便交給柳太醫了,我相信你定能查到它是什麼。”若是連他也不知這植物是什麼,那把留在身邊也沒什麼用處,還不如交給他,哪怕去古書中查詢一番也好。
寂靜的迴廊,屋簷上還殘留著些微的水滴,湖邊也是一片波光粼粼,整個皇宮都籠罩在朦朧的霧色之中。
一路從御醫院出來,見著的便是行色匆匆的侍女太監,看上去似乎發生了什麼事。
“丞相……”遠遠地,奚月泠便看到不遠處步履極快的藝人,看背影倒是像極了傅霖軒。
腳下一頓,傅霖軒回身看下身後幾丈遠的那人,那蹙緊的眉睫稍稍鬆了鬆,他躬身作揖,輕道,“殿下……”
快步走上前去,臉上那淡淡的笑意早已不見,某種不安的感覺,縈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