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淨,溫暖。
讓獨孤月情不自禁地想到了穿越之前,幼年流浪時,那永遠不會對她白眼相加的太陽。
只要睛天,它就會毫不吝嗇地給她溫暖。
聽著那衣衫背後的深厚心跳,獨孤月不知不覺中竟然真的睡著了。
馬車輕輕晃動,她的發便隨著那晃動婆娑著君白衣的頸間。
垂臉看向懷中的小人兒,注視著她纖長如蝶翅的睫毛,君白衣並沒有將她推開,而是順手扯了車箱一角的毯子來,蓋住了她纖瘦的身子,左手手臂便自然地將毯子並毯下的小人一起擁在懷中。
他是不能睡得,現在四周都是燕驚去的人,他必須要提著十二分的小心。
一個無情殺手,一個冷情將軍,就這樣緊緊相擁。
馬車緩緩地行向未知的前路,前方的盡頭是什麼,沒有人知道!
揭杆起,小殺手初現鐵腕!(6)
揭杆起,小殺手初現鐵腕!(6)
臥虎谷,是汴梁前往西京的必經之路。
巍峨連綿的燕山,將整個燕國橫割成兩部分,穿過虎跳崖下的臥虎谷之後,就是一馬平川的落雁平原了。
天色,有些陰沉,淅淅瀝瀝地飄著牛毛小雨。
跋涉了幾日,這一千御林軍早已經現出疲倦之色。
轉眼,已經是六天過去,行程也已經走了大半,這一路上都是十分順利,現在又下著小雨,山道泥濘,這些御林軍越發顯得隊伍稀鬆。
一場秋雨一場涼。
這樣的天氣,溼溼冷冷,總是會讓人生出些不快的情緒。
馬車內,獨孤月懶洋洋地挑起車簾,目光只是在山谷兩側的山崖上巡視著。
她的姿態看似慵懶,一對微眯著的眸子裡卻是閃動著靈動的精光。
這一路上,獨孤月早已經想得很清楚,如果她是燕驚雲,一定會想辦法設計伏擊,絕不會給君白衣入京的機會。
這臥虎谷,她也不是第一次來了。
從汴梁到西京,如果說有什麼地方適合埋伏暗殺的話,那裡這臥虎谷絕對是首選之處。
山谷內路徑蜿蜒,植樹茂密,兩側俱是高聳山崖,宜伏宜擊,最不宜逃。
頭髮上的簪子她早已經取下來捏在手中,看似無聊地把玩著。
君白衣精明,她不敢在身上帶武器,這簪子便成了她最佳的工具。
獨孤月挑簾“看風景”的時候,君白衣只是微眯了眸子,靠在車廂內的軟墊上,似乎是在嗑睡。
當然,獨孤月知道,他也不過是在偽裝而已,從進入山谷起,他就一直垂眸假寐。
但是,他的右手,卻一直看似無意地垂在長劍邊,很明顯,這傢伙此刻實際是在韜光養晦,隨時準備著出手一博。
對於他的表現,獨孤月一點也不覺得驚訝。
如果連這一點也想不到的話,君白衣也就沒有什麼資格成為此時的君白衣了。
揭杆起,小殺手初現鐵腕!(7)
揭杆起,小殺手初現鐵腕!(7)
細雨無聲。
車箱外,傳進來的只有御林軍的鐵騎踩在泥濘的山路上傳出來的撲哧撲哧的聲音,和車輪受潮之後發出的吱呀聲響。
車隊此時已經完全進入了臥龍谷,猛抬眼看向左側山崖,獨孤月下意識地收緊了握著銀簪的手指。
剛才,她分明注意到,密林中有什麼東西閃過光芒。
雖然只是很短的一瞬,她仍上看到了,並且堅信那不是錯覺。
樹是不會反光的,能反應的,只能是武器。
是刀,是劍,還是已經搭上弦的箭矢?!
獨孤月後頸處,彷彿有冷風突然掠過,寒光都豎立起來。
那是,她感覺到殺氣之後的第一直覺。
“白衣!”
她猛地轉臉看向身側的男子,急急地喚出他的名字。
“我在!”
低沉地男中聲,突兀地響在她的耳朵,與此同時,獨孤月的右臂上便多了一隻溫暖而堅實地大手。
嘭!
伴著一陣沉悶地撞擊聲,獨孤月的人瞬間便衝出了溫暖的車廂。
冷雨拼命而來,面板本能地縮緊。
眼前景物如電閃過,獨孤月聽到尖利地銳物破空聲的時候,她的人也亦已經落到了路邊的灌木林中。
被細雨打得精溼地灌木,毫不客氣地染溼了她的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