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無鹽深深地看向我,繼續道:“我們深知,過了七日還不能將你救回,那所有的一切,都會功虧一簣。當時宮主還在邊關,趕不回京城,伏涎草又只有北藩邊境才有,來回最快也要三天,萬般無奈之下……”
我顫聲道:“她……她竟然……”
無鹽道:“不錯。我發現時,已經來不及。臨死之前,她要我答應她,不能告訴你真相。只說她受了傷,回凌霄宮休養。”
我努力喘息,已經說不出話來。無鹽緩緩道:“宮主趕到時,她已經斷了氣,宮主請皇上下旨,又與他談了一夜,我才得以找到機會,將你換出來,第二日……”
我顫聲道:“第二日下葬的,是她?”
無鹽沉默不語,我禁不住激動地大聲叫道:“為什麼?她……為什麼那麼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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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月夜深沉(2)
無鹽沉痛道:“她跟了你十幾年,一直對你……情有獨鍾。她知道你此生的心願,便是要擺脫一切,獲得自由。她怎麼忍心讓這所有的努力,在最後關頭,功虧一簣?只要七天內能將你救回,要她去死,又有何難?”
我心如刀絞,痛喘出聲,指甲已經掐進肉裡,眼中的淚水抑止不住流了下來。我控制不住泣聲叫道:“她為什麼那麼傻?為什麼那麼傻?如果這自由,一定要她的命來換,那我……寧可不要!”
無鹽輕輕撫上我的肩頭,道:“這些年來,你總算是安定下來,也不算是辜負了她。無垠,她這一番苦心,你……就永遠記在心裡吧。”
我收了眼淚,心中似已痛得麻木,長嘆一聲。與無鹽靜靜地對望,哀傷之情無法言喻。站了半晌,我才低低道:“你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無鹽看了我兩眼,猶豫半晌,方才慢慢地往回走了。
我走回小閣岸邊上,上了小舟,由得小舟在湖水上輕蕩,慢慢地朝龍湖晃去。
雨不知何時已經停了,夜色裡的月光忽明忽暗,映照在湖水上,說不出的冷清淒涼。
我心情沉重,坐在艙內,只是發呆。口中喃喃地念道:“文昕,文昕……你為什麼那麼傻?”也不知坐了多久,忽然覺得手腳都已經冰涼,只聽見一個聲音問道:“這麼巧?嚴老闆也來夜遊龍湖?”
我驀然一驚,抬頭望去,竟然是孟廷飛。他坐在一艘小船上,正冷冷地打量我。那船比我的小舟大了一倍,佈置得簡單舒適,並不華麗。心中微怔,淡淡笑道:“果真是巧,孟爺今夜居然也有興致來遊湖?”
孟廷飛道:“都說相請不如偶遇,既然這麼有緣,就請嚴老闆上船來,與在下喝一杯如何?不知嚴老闆給不給在下這個面子?”
我嘆了一口氣,只得笑道:“不敢。孟爺相邀,是小女子的榮幸。”
孟廷飛揮了揮手,便有人上前放下梯子,我慢慢地上了大船,在他身旁的位置坐了,面前立即擺上了酒菜,孟廷飛方道:“粗菜俗酒,自然是比不上風月樓了,不知可合嚴老闆的心意?”
我連忙端起杯子,笑道:“哪裡,哪裡。我風月樓裡也是一般生意,哪敢在孟爺面前顯擺?小女子借花獻佛,敬孟爺一杯。”
孟廷飛看了我一眼,飲了一杯,方才說道:“這幾日雲海風平浪靜,不知道嚴老闆何時能跟在下履行交易?”
我皺了皺眉,正要說話,忽然之間,船上竄上一個人來。那人一身黑色的夜行衣,面覆黑巾,一雙眼睛精光畢露,手持長劍,直直地朝孟廷飛刺去!
變故突生,我大吃一驚,連忙站起身來,閃向一旁。這時身邊突然掠過一個人,將孟廷飛推到一邊,揮手一揚,“當”地一聲,架住了黑衣的長劍。我定睛一看,是那日白天見到的短衣護衛。
孟廷飛臉色鐵青,一言不發,只是站在一旁。那黑衣人出招狠毒,過不多久,短衣護衛似有不支,他大聲叫道:“孟爺快走!”他話音剛落,肩頭撲地一聲,已被刺中一劍。孟廷飛臉色一變,轉頭看向我停在一旁的小舟,此時我也已經趕到船頭,兩個人幾乎是同時躍了下去。
上了小舟,來不及說話,孟廷飛便疾速向前劃去,那黑衣人見狀,似乎已經急了,將護衛一劍逼退,就欲飛身撲來,卻不料被護衛死命抱住雙腳,他回首一劍,刺入其後背,我見狀禁不住“啊”地驚叫出聲。黑衣人再不遲疑,將護衛一腳踢開,身形一晃,竟然踏水而來。我心中大驚,這人的輕功好高!
不到一分鐘,他已經撲到小舟跟前,孟廷飛面色一凌,舉起手中的船槳,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