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自己一說出來,娘娘就會立刻把我送回九爺府去……”
“難道……福晉不想回九爺府去麼?”綠綺說這句的表情明顯透著一絲古怪。陶沝來不及細細深究,隨口便接茬道:“當然想啦……”說完,又在心裡罵一句“才怪”。
“那……”見陶沝回答得如此肯定,綠綺臉上的表情終於有了些許的緩和。陶沝趕緊又趁機補上一句:“可是,如果我們現在回去的話,那個叫什麼瀅渟的正好快生孩子了,萬一她到時候出了什麼問題,豈不是又要賴到我身上了麼?”
“福晉……”綠綺顯然是沒想到這一層,思維本能地一滯。
“我不想再重蹈覆轍了,之前的那個教訓還不夠麼?”見她沒反駁,陶沝微微闔起雙眼,表面上仍是一池維毫無波瀾的平靜湖水,但心裡卻是拼命敲著邊鼓地走下一步險棋。“……那時候的事,根本就不是我做的。”
一聽到這話,綠綺立馬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置信地看著陶沝,瞳孔深處暗流洶湧。
陶沝面不改色地與她對峙,嘴裡一聲不吭。
“福晉……”綠綺囁喏著,似乎有些說不出話來,與陶沝對視的那兩道目光更是升騰起了幾分明顯的同情之色。
陶沝心中一動。她贏了?!
不料還沒等她流露出任何欣喜的表情呢,綠綺那邊又涼涼地補上了一句,滿含著同情的:“福晉,你是不是摔糊塗了,所以才會把那件事情給忘了?”
呃,這句話的意思,難道說……
陶沝驚愕地看向綠綺,她那兩片紅紅的朱唇正在自己的眼前一上一下地蠕動著,而那她原本恭敬無比的嗓音也在此刻變得空靈起來,仿如失了魂魄般不疾不徐地從耳邊傳來——
“福晉,你真的忘了嗎?側福晉的確是被福晉你給推下水的……”
怎……怎麼可能?
陶沝腦海中原先所作的那些假設全都在綠綺說完這句話的瞬間當場崩塌,順帶連思考能力也變得有些混亂起來:“真的……不是她自己假裝摔倒的?”
“不,側福晉沒有假裝摔倒。”彷彿是為了摧毀陶沝心中抱有的最後一絲僥倖,綠綺狠狠地搖了搖頭,一個字一個字地總結陳述:“是福晉你推的,而且,你當時還是很用力地推她下去的……”
吔?!
陶沝被綠綺的這番話震驚了,嘴巴半天合不攏。難道,原先的那個衾遙,真的是如傾城所說的那樣“知人知面不知心”?而且,還是其中最毒的婦人之心?
許是看出了陶沝此刻的沮喪和驚嚇,綠綺突然有些於心不忍,內疚地繼續補充解釋:“其實,那件事的確也不能全怪福晉的……”
聽到這句話,陶沝那張面如死灰的臉上總算有了些起色,訥訥地反問道:“是嗎?”
“真的真的!”綠綺像是小雞啄米似地連連點頭,“那個時候,因為側福晉對福晉講了一句很難聽的話,所以福晉你才會推她的……”
咦?很難聽的話?有多難聽?
陶沝一臉狐疑地眨眨眼睛,心中估量著這會不會是綠綺臨時編的藉口。“那……她當時說了什麼?”
綠綺並沒有直接回答陶沝的這個問題,反而開始滿臉擔憂地重新打量著陶沝,眼睛裡一片霧氣濛濛:“福晉,你該不會是真的摔壞了吧?你真的……一點都記不起來了麼?”
“呃……”陶沝很鬱悶,她根本就從來就沒有那個人的記憶,那又從何憶起呢?“你還是先告訴我,她當時到底說了什麼?”
“她說……,奴婢該死,是側福晉,側福晉當時說,她說福晉你……”
綠綺的話還沒說完,門外就遠遠地傳來了一個公鴨嗓的聲音:“十六阿哥,那邊都是奴才們的房間,十六阿哥身份尊貴,還是不要進去了吧?”
緊接著,一個熟悉的帶點明顯稚嫩的嗓音霸道地響起:“好,我不進去可以,那你讓他們全部都給我滾出來!”
天!十六阿哥?
他怎麼會來這裡?
意識到門外站著的是隨時都可能拆穿自己身份的小十六,陶沝嚇得當場就往被窩裡縮,完全忘了自己上一秒還在向綠綺打探自己身體原先那位主人的情況。待到把身體全都藏進被子裡,只剩下一顆小小的腦袋……啊,不,應該是隻剩下小小的腦袋上的兩隻眼睛之後,陶沝這才轉頭看向完全怔在床前的綠綺,小小聲吩咐道:“綠綺,你趕快出去讓他們走遠點,就說我要休息,千萬不要讓他們走進來……”
綠綺很是聽話地點頭領命,一路小跑地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