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甩開捏著她下巴的手,帶點陰狠地冷笑道:“哼——爺差點忘了,額娘如今已不在宮裡了……”
陶沝原本劇烈的心跳隨之一凜:宜妃不在,他預備想怎樣?
“所以,從現在開始,爺說了算……”九九用眼角的餘光瞟著陶沝此刻那一臉擔憂懼怕的神色,滿臉鄙夷,冷笑不止,他湊近她的臉,惡狠狠地威脅道:“爺不管額娘那日裡是否同意讓你出宮,三日後,爺會派人來接你回府,你這幾日最好給爺好好待在宮裡,否則……”
最後幾個字某人沒有說出口,但陶沝已經運用她多年來養成的察言觀色的本領,絲毫不差地從他臉上讀出了“有你好看”四個大字。
九九說完這話,便頭也不回地甩袖走人。屋內只剩下陶沝和綠綺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無言對視著,兩人臉上的表情,一個哀怨一個欣喜。
九九這傢伙到底在搞什麼?為何要迫不及待地接她出宮,宜妃那日裡明明不是說會等到她能說話了以後才放她回去的嗎?難道是因為這傢伙見她進宮之後沒有受到宜妃的折磨,反而還對她百般呵護,於是心裡氣不過,才會變著法子想把她重新丟回府裡去,然後再讓他的那些小妾們來集體欺負她麼?!
嗚嗚,不要啊!她才不要現在就回去呢,被那幫小妾欺負是小,何況現階段還指不定誰欺負誰呢,只是……如果那樣的話,她以後見傾城的機會就必定會少很多了……
不行不行,她可不想過那種每天見不到傾城的無聊日子,一定要趕緊想對策!
正文 有眼不識泰山(上)
雖然九九前一晚曾落下了狠話,但我們的陶沝同學依舊還是執迷不悟、死不悔改地繼續於第二日一大早偷溜出門,準備動身前去阿哥所找小十六等人統一口徑。結果等她到了那兒一問才知道,為什麼九九昨兒個死都不相信她的那番鬼話了——原來小十六這傢伙前日裡也跟著康熙皇帝一起去南苑行圍了,同行的還有小十五和小十七。也就是說,這些小傢伙們是絕不可能幫她做偽證了。
額滴佛主啊!這是天要亡她的意思嗎?!
在得知這個訊息時,陶沝當場如同被晴天霹靂劈中一般,愣在原地半天不得動彈。果然資訊閉塞不流通無論在何時都是要吃大虧的。比如現在的她就是一個活生生的反面典型。眼下小十六這邊她已經是沒法指望了,看來只有將最後的希望寄託於傾城了。
或許,上天在把人逼到絕境的時候總會大發善心地再給人留條生路;亦或許,某人本身命不該絕……
反正,當陶沝難得聽話地留守在翊坤宮裡安安靜靜地祈禱了一整天后,她之前對巧巧所說的那個預言竟然真的如願兌現了——
就在康熙皇帝準備帶領那一大票人從南苑獵場轉道行圍塞外時,有莊頭於胡爾希勒河涯地方叩閽,首告古北口外有盜賊行劫、擾害居民。有道是“百姓的利益高於一切”,深諳此道的康熙皇帝立刻命大學士馬齊會同內務府郎中佛保、員外郎鄂託拜率領包衣護軍查拿,並於立春當日——也就是九九向陶沝定下的三日之期的第二天——回宮。
陶沝從綠綺的口中聽說康熙等人已經回來的訊息,激動得差點當場痛哭流涕,連連舉著一直掛在自己脖子上的那條師兄送的十字架項鍊大呼師兄保佑,而後,在綠綺幾近驚愕的眼光中,連滾帶爬地趕去乾清宮找傾城商量大事。
這一回,傾城並沒有如以往那樣呆在昭仁殿,而是難得的在她自己的房間裡整理東西。陶沝推開門看到的一幕情景就是傾城正對著擺在桌上的一件純白如雪的狐皮斗篷發呆。其樣式,似乎與陶沝之前在八福晉身上看到的那件大為相似。
“怎麼辦?傾城,我馬上要被九九帶出宮去了……”一見到自己這兩日來朝思暮想、魂縈夢牽的佳人,陶沝也顧不及其他了,立馬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開始衝上前去抓著她大聲哭訴,完全不顧自身形象,其可憐程度絕對不亞於三天沒能得到主人餵食的寵物狗。
而傾城這邊卻是表現得一如既往的冷靜,並不為她的這番嚎啕大哭所動。只見她小心翼翼地收起桌上的那件狐皮斗篷,將之扔進旁邊的大木箱子裡,這才淡淡地開口詢問:“?這是為何?”
“呃……這個麼……”被傾城這樣一問,陶沝的聲音立刻低了下去,許是因為自認有些理虧。半晌,她咬了咬牙,舉起雙手作投降狀:“那個……嗯,我那天穿著宮女服外出,結果回去時剛好被他逮了現行,所以就……”
“……”聞言,傾城的眼神倏地一動,似是閃出了幾分精光。陶沝見狀趕緊擺手解釋:“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