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草薙沉思了起來。他希望能夠站在綾音的角度去思考,但卻實在想不到一個足以回答湯川那個疑問的答案。
內海薰突然站起身來:“不會是因為……去了也沒用吧?”
“去了也沒用,什麼意思?”草薙問道。
“因為她知道即便去了醫院也是治不好的。這種時候,人是不會願意到醫院去的。”
“就是這麼回事了。“湯川說道,“綾音太太早就知道醫院去了也沒用,所以她就沒去。這樣設想才是最合理的。”
“你是說,她……綾音太太患有不孕症?”
“綾音太太已經年過三十,之前她不可能沒到婦產科去看過,估計醫生也告訴過她,她的身體是懷不上孩子的。既然如此,她上醫院去也沒用。不但沒用,反而會有讓他丈夫知曉她患有不孕症的危險。”
“等等,你是說,她是明知自己不可能懷孕,卻還是跟他立了那樣的約嗎?”草薙問道。
“就是這麼回事。也就是說,她唯一的希望,就是她丈夫收回成命。佢她的願望最終沒能實現。他無論如何也要履行約定,於是她選擇了殺掉他。好了,現在我來問你們一句,她究竟是在什麼時候下定決心,要把她丈夫給殺掉的呢?”
“不是說是在她得知真柴義孝和若山宏美的關係……”
“不,不對。”內海薰打斷了草薙的話,“如果她是打算一旦丈夫要履行約定,就將其殺害的話,那麼她這個決定就應該是在當初立約時下的。”
“等的就是你這句回答了。”湯川的表情恢復了嚴肅,“簡而言之,就是這麼一回事:其實綾音太太早已預料到自己會在一年之內起意殺夫的。也就是說,她也有可能早在當時就開始準備動手殺他了。 ”
“準備殺他?”草薙睜大了眼睛。
湯川看著內海薰說道:“剛才你告訴了我鑑證科那邊的觀點。他們認為要在淨水器裡下毒,就只有一個辦法, 那就是先把軟管取下來,等投了砒霜之後再重新接回去,是吧?鑑證科說得完全正確,的確如此。兇手就是在一年之前用這方法把毒給下好了。” “怎麼會……”說完,草薙就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了。
“但如果這麼做了的話,淨水器就沒法用了。”內海薰說道。
“你說得沒錯,在這一年時間裡,綾音太太一次都沒用過淨水器。”
“這可就怪了,淨水器的過濾器上明明留有使用過的痕跡啊?”
“上邊的汙垢並不是這一年裡積下來的,而是之前的一年裡沾上去的。”湯川開啟書桌的抽屜,從裡邊拿了一頁檔案出來,“我之前不是讓你去調查過那過濾器的序列號嗎?我後來把你調査到的序列號告訴了廠家,問他們該產品是什麼時候投放到市場上去的,對方給我的答覆是大約二年前,而且還說一年前替換過的過濾器上不可能標有那個序列號。兇手恐怕是在一年前請人來換過淨水器的過濾器之後,就立刻又自己動手把舊的過濾器給換了回去。行兇後如果被警方發現過濾器還是全新的,那麼她的下毒手法就會立刻被看穿。而也正是在那個時刻,她投下了砒霜。”
“這不可能。”草薙說道,他的嗓音是嘶啞的,“這決不可能。早在一年前就事先投好毒,而在後來的一年裡一次也沒用過淨水器……根本就沒這可能的。就算她自己沒用過淨水器,也難保別人不會用啊?她是不可能冒這麼大風險的。”
“這方法的風險確實挺大的,但她最後還是成功了。“湯川冷靜地說道,“在這一年裡,每當丈夫在家時她就決不外出,沒讓任何人接近過淨水器。就連開家庭派對的時候,也全都親自下廚。時常買些瓶裝礦泉水備用, 以防水不夠喝。所有這一切,全都是為了完成這手法所做的努力。”
草薙搖頭,不住地搖頭:“這種事……不可能,決不可能的。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人會這麼做。”
“不,這很有可能。”內海薰說道,“我之前按湯川老師的指示,調査過綾音太太結婚之後的生活,同時還找若山宏美問了許多情況。雖然當時我並不明白老師讓我調查這些事的目的,但我現在終於理解了。老師,您這麼做的目的,就是想要確認一下除了綾音太太之外,其他人還有沒有機會接觸淨水器,對吧?”
“就是這麼回事。而最後成為決定性因素的,就是她在真柴先生休息的日子裡所採取的行動了。記得有人說過,綾音太太這種日子會一整天地坐在起居室的沙發上製作拼布。在我親自去了她家之後,我就發現她其實是在製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