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常年使用,水壺內側附著了自來水的成分。”
“但如果自來水中混有毒藥的話,他們當時就應該能查出來啊。”
“即使有毒物質藏在自來水管的某個地方。也很可能在鑑證科展開調查時,就已經被水衝乾淨了。”
草薙終於明白湯川頻頻檢視水池下方的原因了,他是為了確認水管裡是否能夠藏毒。
“被害人生前煮咖啡就只用瓶裝水的。”
“聽說是這樣。”湯川說道,“但這事又是誰告訴你的?”
“是他太太。”說罷,草薙咬著嘴唇盯著湯川,“連你也懷疑她嗎?你不是都還沒見過她嗎?內海到底給你灌輸了什麼?”
“她確實有她自己的見解,但我設立假設的依據只有客觀事實。”
“那麼照你的假設來看,兇手就是死者的太太囉?”
“我想過她為什麼會主動把瓶裝水的事告訴你這個問題。這需要分兩種情況來考慮。一,被害人生前只喝瓶裝水。這裡又分屬實和不屬實兩種情況。屬實,就沒問題,他太太此舉也不過是純粹協助搜查罷了。雖然內海君看起來就算如此,也還是會懷疑他太太,但我想問題不會如此偏激。更大的問題在於假如不屬實。既然已經撒了這樣一個謊,那麼他太太就必然與這場命案有關聯,那我們就必須思考她撒謊的好處所在。所以我設想了一下,根據這關於瓶裝水的證詞,警方又會怎樣展開搜查。”湯川舔了舔嘴唇,接著說道,“首先,警方查驗塑膠瓶,結果並未檢測出毒性。而另一方面,從水壺上卻檢測出來了。於是,警方斷定兇手在水壺裡下毒的可能性很高。這樣一來,他太太就有了銅牆鐵壁般的不在場證明。”
草薙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你這話可不對。就算沒有他太太的證詞,鑑證科也已經調查過自來水和瓶裝水了。恰恰相反,正因為有隻喝瓶裝水的這番證詞,他太太這番的不在場證明反倒不成立了。而實際上,內海至今還沒有放棄兇手是在瓶裝水裡下毒的這種想法。”
“問題就在這裡了,持內海君那樣想法的人絕不在少數。而我覺得這有關瓶裝水的證詞恐怕正是等著她們這些人不往裡跳的陷阱。”
“陷阱?”
“對她太太心存懷疑的人,是無法拋棄瓶裝水裡有毒這種想法的,因為他們覺得除此之外沒有其他辦法,可如果兇手當時用的壓根就是其他辦法,那麼他們這些執著於瓶裝水的人就永遠都無法查明真相了。這不是陷阱是什麼?所以我在想,如果當時用的並非瓶裝水的話——”話說到一半,湯川突然頓住了,只見他吃驚地睜大了眼睛望著草薙的身後。
草薙轉頭一看,也如湯川一般呆住了。
綾音此刻就站在起居室門口。
16
草薙心想畢竟還是得說點什麼,就開口道:“您好……那個,實在是打擾了。”剛說完,他就為自己剛才的輕率言辭感到後悔了,“您來看看情況嗎?”
“不,我是來拿換洗衣服的……請問這位是?”綾音問道。
“我叫湯川,在帝都大學教物理學。”湯川自我介紹道。
“大學老師?”
“他是我朋友,有時我也會請他來協助做些科學調查方面得工作。這次也是請他來幫忙的。”
“啊……是這樣啊。”
聽過草薙的解釋,綾音流露出困惑的表情,但她並未繼續追問有關湯川的事,只是問她是否可以動屋裡的東西了。
“可以,請您隨意使用吧。耽誤您這麼久,實在是萬分抱歉。”
綾音回了句“沒什麼”,轉身快步走向走廊。沒走出兩步,她就停下了腳步,再次轉身向著草薙他們問道:“或許我不該問這種事的,可我想知道你們兩位現在在調査些什麼呢?”
“啊。這個嘛,”草薙舔了舔嘴唇,“因為目前依然沒有査明下毒途徑,所以我們正在對這一點進行査證。總這麼麻煩您,實在是抱歉。”
“沒事。我也不是在向你們抱怨,您別往心裡去。我在樓上,有事的話,叫我一聲好了。 ”
“好的,謝謝您。”
草薙剛低下頭向綾音致意,就聽到湯川在旁邊說:“可以請問您一句嗎? ”
“什麼事?”綾音略顯驚詫地說道。
“我看您家的水管上裝著淨水器,估計得定期更換過濾器吧,請問您最近一次更換是在什麼時候呢?”
“啊,這個啊——”綾音再次走近兩人,瞟了一眼水池,一臉不快地說道,“還從來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