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如此壯麗神奇的自然景觀。這些巨木枝葉勾連藤蔓相縫,在亞馬孫名從林裡構造出了一片空中樓閣,我們藉此寶地得以休整,心中說不出的神仙滋味。
面具酋長因為敷上了“瓦拉瓦突”的果實,面部的膿腫已經消去了大半,體溫也有了明顯的下降。禿瓢自告奮勇說要替他守夜,四眼和王少從未經歷過這樣的冒險生活,早就累得像兩條死狗,衣服都來不及脫,裹著毛毯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胖子在水裡頭被那條老鼉折騰得夠嗆,我說你先去睡一覺,後半夜起來換我就是了。他嗯了一聲連飯都顧不上吃倒頭就睡。我帶了一支手電,給步槍換了彈夾,走出樹屋在枝葉繁茂的天蓬頂蓋上值起了夜班。
今夜月色皎潔、亮如銀盤,不禁讓人想起了家鄉的親人。早幾年有些崇洋媚外的龜孫子老說外國的月亮比咱們中國的圓,說因為外國有天堂,離天上的神仙比較近,所以月亮也圓。我難得有機會靜下心來好好觀察一下,今天守夜多的是閒時,我看了半天也沒覺出有什麼不同。夜晚的雨林看似平靜,其中卻暗藏著無限殺機。狩獵者與獵物在夜色的帷幕下展開了一輪又一輪的追殺與逃捕,在黎明來到前誰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會淪為別人的腹中餐。在這樣一片月色中,我又莫名其妙地想起了Shirley楊,明知道同處一片綠沼之中,卻又看不見彼此的身影,前路對我來說不是艱難,而是恐懼。我自己也不知道,如果明日度過了魔鬼橋之後在神廟中依舊無法找到她,那該如何是好,若是連這最後一條線索也斷了,我該怎麼辦,真就夾起尾巴灰溜溜地逃回國去?
“喲,老胡,想媳婦呢?”我回頭一看,胖子那傢伙裹著毛毯睡眼惺忪地從樹屋裡走了出來,我說大半夜的你不睡覺,跑出來消遣我做什麼。他抖了抖屁股:“臭美,老子哪有時間關心你那點兒破事。撒尿沒見過啊?”
我看了看錶說:“那您得抓緊了尿,咱還剩三鐘頭就換班了。”胖子站在樹端,朝下邊海尿了一把:“不是吧,就三鐘頭了。那算了吧,我還是陪你蹲一會兒,說說話也好。免得想不開,一個人抹眼淚。”
“扯淡吧你,當年插隊的時候,是誰夜裡餓醒了哭著喊親孃……”
“哎哎哎,你這人怎麼這麼愛揭別人的短啊,胖爺我那時候年少不懂事,當年還是祖國的小花朵,號兩聲是犯法還是礙著別人了?老胡你越來越不厚道了。”
我倆正聊著當年的趣事,樹冠中忽然出來了欽救的嘈雜聲。我舉起手電朝樹影中掃了過去,只見秦四眼套著半截襯衫從裡頭爬了出來。
他一看我們都在,拉了拉衣領苦笑道:“王家少爺的睡相真是不敢恭維,我情願在外面湊合一宿。”
胖子好奇道:“怎麼,他打呼吵你?”
四眼坐到我們邊上,指了指領口上的線頭:“不老實,扒拉別人的衣服,我領釦都被他扯掉了,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胖子嘖嘖了一下:“我看他是故意的,想借此打擊報復。要不,咱們現在回去,我幫你扒了他的褲子,掛起來當門簾。”
我說:“你噪不噪,這麼大的人了,跟剛畢業的大學生較個什麼勁。”
“他可不只是大學生,還是資本家頭子,社會主義的頭號大敵。”
“少給別人扣大帽子,他最多就是資本家的孫子,大敵還輪不到他。我可發現了,你們這一路盡以欺負小孩子為樂。這都是些什麼低階趣味,什麼時候養出來的壞毛病,我怎麼早就沒發現呢!我答應了人家爺爺要送個活的回去,你們可別把他整殘廢了。”
四眼擺手:“掌櫃的你別扯了,咱們還是商量點兒正事吧!關於印加神廟,你到底有幾成把握?這裡沒有外人,您就坦白交代了吧,”
“不錯,”胖子也跟著說,“以往咱們找墓探位,那是一挖一個準。這趟出來,意外太多了。老實說,我這顆已,它就沒停過。”
“廢話,要停了,你不早報廢了。”
“這就是個比喻,說明我擔心。老胡,你懂不懂比喻。”
“行了吧你,咱們就別五十步笑百步了。老實跟你們說了吧,”我從懷中掏出地圖和戒指,“道長當年製圖的時候十分謹慎,將地圖和座標分別記錄在這兩件物品中,地圖上空有神廟周圍的山勢水流,戒指上光刻了座標方向。這就像圖紙和羅盤,少一個都不行。我們從馬裡
克巢穴出來後已近偏離了原定的路線。如果想在後期追上竹竿子的隊伍,就必須從這裡,也就是我們腳下這段急湍中間橫插過到對岸,才有機會反超他們。否則沿河岸往北走,起碼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