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艙裡,自行離開,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等他血液溫度恢復正常,她再進來。可是,蘇霓看著他額上汗水涔涔而下,還有痛苦到意識不清的模樣,居然怎麼也狠不下心。
無奈之下,她只好抱著公爵,傻…逼一樣坐在醫療囊的床上,開始降低自己的體溫。蟲母能夠適應各種極限溫度,也能自行調節體溫。而且它的體質和人類相比,就像是金剛對比林黛玉。無論體內溫度怎麼變化,只要不是太離譜,蘇霓就不會有痛苦的感覺。
她心生惻隱,不停說著安慰的話語,像拍布娃娃一樣輕拍著他,體溫也在迅速下降。從正常人類的三十多度,下降到十幾度,再到零度,然後是零度以下。這個時候,常人會很快死亡,她卻沒有半點不適應的感覺。
然而,公爵的血液是從內部沸騰的,是內因而非外因。她就算把自己變成絕對零度,也只能先凍死公爵,而非解除眼前的困境。就算這樣,這已經足夠讓她尷尬,因為公爵感覺到身邊溫度的下降,和她距離更近了,幾乎是死死貼在她身上。
“好吧,至少他長的非常英俊,我沒有吃虧。”蘇霓自暴自棄地說。
由於體溫下降,她臉上開始透出淡青色,心裡卻遠遠沒有外表那麼平靜。坐了一會兒,她就忍不住低頭去看公爵。接觸到他散亂的目光時,她的心臟忽然突突直跳,產生了又是同情,又是難過的感覺。這種感覺強烈至極,想忽略都不行。
一直以來,公爵在她面前,始終充當著保護者的角色,為她解決了無數麻煩。如今身份掉轉,他由保護者變成被保護者,即使只是暫時的,也讓她感到深深的滿足。如果坦白地說,她當然對公爵有好感,而且是成年男女間生出的好感。只因他們身份相差懸殊,她又身負秘密,一路惹事,才沒有時間顧及感情問題。
當然,這並非是說她愛上了公爵。只是在這個時候,她忽然覺得,如果蟲母必須需要一個配偶,那麼公爵也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如果他願意的話。
蘇霓保持著眼觀鼻,鼻觀心的姿勢,端莊地坐在那裡,希望這段時間儘快過去。但她心知肚明,要不是公爵這麼痛苦,她應該會做出相反的希望。懷著這種矛盾的心情,她暫時忘記了遠方還有惡魔潛伏,友軍還不知道自己的位置,專心安撫起債主兼上司兼變相的師兄來。
她沒有注意時間,也不知過了多久,公爵的痙攣漸漸平息,呼吸聲也越來越平緩。她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盯著艙壁上的某個黑點,直到懷裡傳來一個聲音,“……怎麼是你?”
直到這時,蘇霓才低下頭,很認真地看了公爵一眼。公爵還是一臉虛弱的模樣,卻已經恢復了理智,正迷茫地看著她。他似乎躺的很舒服,並不想掙扎起身。蘇霓也順其自然,平靜地說:“為什麼不能是我?”
公爵神情中的迷惑更深。他鮮少露出這種神情,因而居然有幾分可愛。
蘇霓無奈問道:“你是不是還迷糊著?記得之前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公爵沉默了不到一分鐘,便已經把來龍去脈記了起來,變回了無動於衷的冷漠表情。他淡淡說:“你居然已經能把自身粒子化,難怪能夠進入詠星火……我們現在安全嗎?魔裔種在哪裡?”
蘇霓說:“我們是安全的。惡魔已經跑了,曲面被擊潰的時候,它們自己的損傷也很大,沒有回來圍毆我們的打算。”
不知道為什麼,她不太想接觸公爵的目光,便把腦袋抬了起來,鎮定地說:“你有沒有辦法聯絡戰區?或者鐵獅公爵?我們不知道那邊的情況,萬一實力相差懸殊,人類,全軍覆沒,那回去也是送死。”
她說著說著,突然意識到公爵又沒了聲息,再低頭一看,幾乎想要吐血。
公爵的情況活像迴光返照,只和她說了這麼幾句話,便又失去了意識。蘇霓看來看去,很想說他是在睡覺,但怎麼看,怎麼像是昏迷。昏迷也是人體的保護機制之一,不過之前他的狀況那麼悽慘,她難免有點多心。
蘇霓猶豫了幾分鐘,卻沒有試圖叫醒他。公爵已經徹底平靜下來,臉上還帶著之前掙扎的痕跡,神情還像以前一樣安靜。若用她知道的詞彙來形容,簡直就是一個男版的睡美人。
兩架光甲面對面地站停在虛空中,四周仍然沒有半點聲息,如同被神和人遺忘了的世界。蘇霓嘆了口氣,最終還是放棄了,覺得自己不能無休止地坐在這裡。她把公爵停放在這張床上,開始操作醫療面板。
它擁有獨立供能,不會受到光甲狀態影響,應答速度也很快。它的掃描結果和蘇霓想的一樣,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