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以免和蘇霓的後臺正面衝突,另一方面,也是自矜身份,認為蘇霓不值得他們出手。
他們並非不知真相,也並非不能理解。在他們看來,赫爾曼的死,蘇霓雖然不用負全責,卻也有一半責任。就這一半責任,已經足夠他們下手。
那艘飛船的形狀像是飛碟,正懸停在阿萊士星上方,看起來極其普通。兩者體積一對比,就像是落在地球儀旁邊的虻蟲。駕駛艙正中央,坐著赫爾曼的母親奧若拉,還有父親狄倫。奧若拉臉上露出不安的神情,緊盯著螢幕,向身邊的丈夫問道:“會怎麼樣?”
就在她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螢幕畫面忽然一閃,出現了一張恐怖厚重的蟲族面孔。
第八十一章
會怎麼樣……?
這是一個好問題;需要搭配一個好答案。此時螢幕上顯示的;正是蘇霓給出的回答。那張蟲臉一閃即逝,卻營造出極其恐怖的效果;簡直像驚悚電影,以嚇壞觀眾為己任。奧若拉本來坐在軟椅上;頓時低低地驚叫一聲;以罕見的敏捷身手跳了起來;面帶驚恐,死死盯著螢幕。
這對夫婦從不是謹慎小心的人,認為仇人即將伏誅;當然不會置身事外,只是怕蘇霓起疑,一路隱藏行蹤,從未正式現身。直到收到博禮的主動聯絡,奧若拉才稍覺放心,解除了飛船的隱身狀態。
剩下的事似乎很簡單。喬治亞號起飛之後,將重回太空,與他們正式見面。他們倒也沒想要殺人滅口,只想按約定支付報酬,親手接過蘇霓死亡的證據,然後就可以打道回府,把未來的生活導回正軌。
人人都知道,宇宙中什麼都有可能發生。他們見多識廣,想過事情可能生出變化。但再給他們一個腦子,也想不到會是這樣。
說好了的報仇戲碼,陡然變成恐怖異獸現身太空,任誰都要愣一愣。何況這兩位作戰經驗稀少,一直擔任文職工作,根本沒有隨機應變的才能。
蟲族面孔出現之時,雪鷲已經接觸到了飛船,碰觸之後,立即貼靠過去,靜靜附在它的表面上,彷彿趴在盤子上的飛蛾。飛船有舷窗,它的位置恰好是舷窗附近,於是很自然地伸過頭部,透過窗戶往裡看。
這個姿勢很正常,但配合背景,便有種神秘怪誕的感覺。
這時,蘇霓仍未完全失去理智,還能進行符合人類邏輯的思考。但無論是作為人類,還是作為蟲族,她都不想放過這兩個人。蟲母的意識裡,根本沒有“饒恕”或“寬容”的概念,只可能為更多利益而退讓。而身為一個不算太笨的人類,面對不死不休的仇恨,她沒有退讓的理由。
如果奧若拉看見那個舷窗,她的輕呼會變成驚叫。雪鷲的腦袋湊在窗上,偶爾閃動一下,輪廓模糊起來,展現出蘇霓的真正容貌。
如果蘇霓願意,可以擠出機甲,親自貼到飛船的外殼上。但這沒有必要,所以她也沒這麼做。身處此情此景,她忽然想起了一句話——“在太空中,沒人能聽到你的尖叫。”
這真是一個奇妙的時代,既野蠻又文明,既先進又落後。絕大多數人處於天網的監視下,失去*的同時,也可無憂無慮地生活。海盜和傭兵在刀鋒邊緣行走,用生命為代價獲取報酬,卻能輕易縱橫於星系之間。
有些星球繁華富麗,猶如科幻插圖的具現化。在那些地方,居民可以躺進營養艙,用特殊裝置進入虛擬世界,用自己選擇的身份存活,直到老死。有些星球卻陰暗偏僻,毫無法律可言。在那裡隨手殺死幾個人,甚至不算什麼大事,把屍體拋到外太空,便會變成無法辨認的垃圾。
因為,幾乎沒有人會跨越星系,為莫名其妙失蹤的平民伸冤。
若非蘇霓的實力出人意料,現在也是難逃厄運,可能已經變成垃圾之一,在宇宙中飄蕩。她很明白,就算是公爵,也不可能為一個死人大動干戈。蘇北辰也許會,卻必須考慮家族的想法。他為她復仇的可能性,比公爵還小。
這也是蘇霓不肯善罷甘休的原因。她從未如此清楚地意識到,只有活人才有價值。屍體,哪怕是帝國皇帝的屍體,也不再重要了。至於這麼做的後果,她還沒來得及考慮。她總得先活下來,剷除最嚴重的威脅,才能考慮後果吧?
奧若拉之前有多麼快意,這時便多麼驚恐。她呼叫著控制飛船的智慧電腦,要它立刻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電腦倒也乾脆,直接送上一段影像,正是雪鷲瞬間移動,從地面進行短距離躍遷,直達飛船附近的英姿。
最可怕的是,影像還沒結束。他們看到它正趴在飛船上,氣質如窺視私人住宅的怪人,立即被無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