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反應。
張歆斜靠在太師椅上,漫不經心地放下手裡的書,笑了:“請大管家跑這一趟,可不是要你替我出頭,處罰哪個。說起來,廚房那些人說的也有道理,這院子偏僻,離正房那邊是遠了點。如今天氣還涼著,出鍋熱乎乎的,端到這兒,也就涼了。再說,我如今口也有點刁,嫌廚房做的菜油膩厚重,想吃點新鮮清淡的,託劉嬤嬤弄了點新鮮野菜來,廚子嫌東西簡陋委屈了他們的手藝,不肯弄。我院裡兩個泥爐子,原是煮茶熬藥用的,熬個粥還行,做不了別的。一天三頓地喝粥,我倒是喜歡,只怕對孩子不好。”
重陽聽得一腦門汗,口中唯唯諾諾。周姨奶奶摔那一跤後,面上越發淡然,手段越發綿裡藏針,輕言細語的,卻是要人命呢。
“我昨日在這附近轉了轉,瞧見這邊第一進院子西邊離著外牆還有一塊空地,就想著在那裡起個小廚房,挑個合意的廚娘,專管我這院裡的吃食。你看,使得麼?”
“使得,使得。奴才這就去找人。”
“別急,我還沒說完。聽說外牆那邊是條巷子,平時也不大有人走動。我想在小廚房開個小門通到巷子裡,也好方便採買些東西。總麻煩劉嬤嬤,也不合適,傳出去,那些個親戚還不定編排成什麼呢。小廚房怎麼蓋,得聽我指示。廚房裡用什麼人,也由我挑。蓋廚房的花費,以後小廚房用的人的月錢,採買的花費,都由我出,不入公帳,省得你們為難。大爺若是不放心這個小門,擔心有人進出,私相授受,也可派人日夜守著。這份月錢,我會交到公帳,由管家派發。”她有錢,用不著吃姓段的嗟來之食。聽說,又快到段世昌向她繳租的時候了。玉婕對金錢沒什麼概念,在內管家出外交際,恐怕拿私房貼補了不少,要不然攢下的豈止八千兩。到她這裡,除了給自己買方便,對不起,有進無出!
重陽越聽越心驚:這是準備要單過呢?
張歆莞爾一笑:“知道你做不得主,還是先去問問大爺吧。”
“是。”重陽昏頭昏腦地往外走,暗自嘀咕:弄成這樣,大爺的治家之道該怎麼說啊?
他身後,張歆的聲音輕快起來:“快叫人把爐子點起來,我記得還有蝦皮,咱們今天熬個蝦皮粥。”
白芍黃芪哀哀慘呼:“等那粥好,還得一個時辰。主子啊,我們要餓死了。”
“餓不死。早飯在桌上擺著呢,外頭的苦力怕還吃不上呢。你們要餓,先墊墊。”
“啊?嬤嬤帶來的點心還有沒有啊?”
讓女主子小主子大早上餓肚子?自個兒熬粥?吃苦力的吃食?他這大管家當的!重陽羞愧地加快了腳步。
半個時辰後,寫著“狀元樓”字樣的三層大食盒盛著熱乎乎香噴噴的白粥豆漿麵條包子小菜各式點心,送進了涵院。
銀翹打探訊息回來,一邊報告,一邊大吃大喝,好一會兒,心滿意足地摸著圓溜溜的肚子:“主子,要是一日三餐都能叫狀元樓送,我看這院也別起廚房了,還省點花用。”
重陽聽說這話,差點哭出來:還一日三餐?這頓早飯就花了他近一個月的月錢啊。
月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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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重陽安慰的是,大爺知情後,不但把買早飯的錢還給他,還賞賜了一個月月錢。
“廚房都是怎麼回事?連涵院的伙食也敢剋扣怠慢?”即便沒明言“夫人”身份,玉婕也是這府裡身份最高的女主人,肚子裡還有一位小主人。不長眼的東西才敢把注意達到他們身上!
段世昌很惱火很煩。男主外,女主內。十幾年裡,有玉娥玉婕打理,他沒怎麼操心過家務。如今生意越做越大,頭緒越來越多,卻得回家來斷柴米油鹽的家務案。月桂看著是個伶俐的,怎麼連個廚房都管不好,連個輕重利害都分不清?
重陽已經查明白月姨奶奶管家後更換了哪些人手,是哪幾個人怠慢周姨奶奶,又拿來了廚房的賬本。
段世昌略微一看就瞭解了來龍去脈。月桂管家,其實真讓她管的只有廚房。不過一個月,帳上支出已經比從前三個月還多。一是用人不當。原先玉婕用的採辦是常家帶過來的,用得多是常家幾十年的老關係老規矩。月桂換了新人,那些商家自然不認。要緊的位置換上自己心腹,無可非議,問題是月桂用的這些人既不能幹,也不規矩,欺負她不懂行情不會算賬,暗中撈錢撈得厲害。
二是十多天前月桂宴了回客,請的鹽幫幾個頭目的如夫人侍妾。菜餚酒水點心的花費全部入的公帳。玉婕以前宴過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