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好的。倒了,怪可惜的。”李嫂子父親是吳家藥鋪的藥工,母親是吳家醫館的藥婆,丈夫是常家茶葉鋪子的夥計,於藥材茶葉都有些造詣,是吳家大哥暗地裡安排進來照顧玉婕的人。
李嫂子驗過,果然沒查出什麼。劉嬤嬤還是不放心,張歆也不想冒險,月桂送來的鴿子湯最終便宜了嘴饞的黃芪和銀翹。
“不過請了個安,行了個禮,吹了吹風,都是她該盡的本分,主子就要放過她了麼?”白芍不滿意。
張歆有些好笑:“白芍姑奶奶要怎麼著才肯放過她?”
張歆站得高看得清,月桂也是個可憐人,玉婕的不幸其實並不是她造成的,至多是一點催化作用。然而,從劉嬤嬤到丫頭們都不這麼看。也許並不是真的不明白,只是那個“真兇”是一家之主,難以對抗,是玉婕和她們以及她們的親人不得不仰仗的物件,她們不能也不敢正面抗爭報復,只好把怨恨和怒火傾瀉在“幫兇”身上,打落水狗。
不過呢,她願意同情放過月桂,月桂就能領情,就願意放過她嗎?
沉吟片刻,張歆笑道:“後面一進院裡那株櫻花開得正好。回頭挑兩枝沒怎麼大開的好的,折下來,叫個會說話的給月姨奶奶送去。就說,鴿子湯我喝了,很喜歡,多謝月姨奶奶費心。”
昨日不再
段世昌不許她開個便宜的後門,張歆只好從正門大大方方地走出去。第一次出府是清明去常家的墳山掃墓。
段世昌當年也是因水患逃難到揚州的,據說整個村子被洪水吞沒,父母家人都被洪水捲走,不知下落。發達後,段世昌曾返鄉尋訪,只找到零落的幾個遠親。哀情思念都只能寄託於幾個木刻的靈位。
先前是常老爺,後來是段世昌,每年清明重陽都會派人去鎮江,為玉娥玉婕的外祖父母,玉婕祖父母和父母掃墓。兩地雖然不遠,對於玉婕這樣的深閨女子,還是不方便。這麼些年,玉婕自己只在成親的第一年回去掃過一次墓,算是讓長輩見見自己的良人。
段府清明掃墓,就是掃常家的墓。
不知真是趁便,還是有心示好,清明前兩天,段世昌去了趟鎮江,說是談生意,順便去了餘氏與周氏祖墳,一盡晚輩之禮。
劉嬤嬤聽說,眼中就有了淚花,臉上就有幾分感動和歡喜。
張歆猜想玉婕若是活下來,必定也會感激,就算原先存了幾分怨恨,這一下也會淡去許多,加上段世昌要為她正名,又有了孩子,只怕真能前嫌盡釋,認真盡責地做起段世昌夫人。也不知玉婕若是知道她“死”後的這些變化,會不會後悔沒有多忍一下,守得雲開見明月?
只可惜,有些錯事後無法描補,有些事發生了就不能逆轉。玉婕去了,如今在這裡的是張歆,任他段世昌再怎麼溫柔小意,殷勤示好,在她眼裡都如一齣戲,落在眼裡,碰不到心。
這是張歆第一次乘坐古代的馬車。車廂還算寬敞,內部空間可比豪華車了。平的,沒有座位,只好盤腿而坐。雖然墊了厚厚的褥子,沒有像批輪胎,沒有減震彈簧,恐怕免不了顛簸。
張歆的肚子還不怎麼顯懷,感覺上已經難以忽略。聽說路上要走一個多時辰,兩三個小時呢,躺著的話,會不會舒服點?
張歆剛預備躺下,卻見段世昌一撩車簾鑽了進來,立刻石化。
段世昌原本有心利用這一路車上私密小空間,拉近與玉婕之間日漸疏遠的關係,還想有機會發生些身體接觸,至少摸摸她的肚子,感受一下渴望多年的兒子的存在,卻不想一上車就撞進一雙清清冷冷充滿戒備的眼睛。
無聲地嘆了口氣,段世昌靠著車門坐下,柔聲說道:“路遠,你恐怕受不住,躺著睡一陣子。到了我叫你。”
這是他的妻,也是他最在意的女人。前幾年,他是糊塗,錯待了她。如今他已經醒悟,明白了她的好。他要怎樣做,怎樣彌補,才能讓她歡喜如昔,才能同她回到往昔的恩愛?
輕雪年紀很輕,身上隱隱有當年玉婕的影子,孩子般的嬌憨天真,小女人的羞怯柔弱,對他一心一意的依賴,都叫他想起從前的玉婕。很象,可畢竟不是。段世昌分得清其中的區別,玉婕的天真帶著大家小姐的任性,而不是收放自如的手段,玉婕的嬌羞純粹由於未經人事,而不是察言觀色的小心,玉婕選擇他依賴他是因為信他愛他,而不是迫不得已依附於他。
這一比較,越發提醒段世昌玉婕的難得,他的幸運,再一聯想玉婕如今的疏遠冷淡,他越發後悔,越覺棘手。
去鎮江,一來一回一路上很多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