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文章的內涵,其水平總是讓人不敢苟同,把恭維的話說的太恭維,把批判的話說的又不夠批判,總是報道別的市,甚至是別的省如何如何差,問題如何如何的多,**問題如何如何的嚴重,環保問題如何如何的得不到解決,公檢法是如何如何的壞,老百姓是怎麼樣怎麼樣的苦。而一旦涉及到本市、本省,不是某某領導做了某某重要講話,就是某某領導親臨視察了某某工作,或是去慰問了某某群體,並給予了什麼樣的鼓勵和關心,即便是出了問題也是輕描淡寫,一筆帶過。
像x市九一八小王莊尾礦庫潰壩事件發生後,在x市日報上,竟然多日不見報道,後來實在遮蓋不住了,也只是輕描淡寫地兩句,簡單把尾礦庫潰壩事件介紹了一下,便開始長篇大論蘭滄海書記做了什麼重要指使,李高矚市長親臨現場,全體幹部同心協力等等屁話,對於涉及到事故幕後的事實則視而不見。這種倒向式的輿論,根本就不足以反應事實真相,根本就是替某些政府要員張目,根本就是一種徹徹底底的愚民政策,甚至是自欺欺人的愚官政策。
但是作為一名市委領導,這樣的報紙也不能不看,起碼可以掌握一些市政要員的動向。有時候,王清華甚至能從中發現一些市委人事關係中的微妙變化和工作重心的轉移。比如市委書記發表了一篇署名文章,專門論述新農村建設,那麼肯定接下來一段時間,市委的重心工作肯定就轉移到了新農村建設上來了。這一點並不為怪。但是如果再翻翻近期的省報,馬上會體會到其中的玄妙。或是省委書記,或是省委某位重要領導肯定提到了新農村建設的事情。如果再能跟實際做一些聯絡,就不難發現,市委書記跟這位省裡面提出新農村建設的領導,關係已經微妙起來了。再假以時日,一個事實就會擺在大家面前,這位市委書記要升了,或是在某些方面出了問題。原因很簡單,新農村建設本來是組織部主抓的工作,市委書記只要吆喝吆喝就完了,剩下的指導性工作完全可以交給分管副書記,而他卻要發表一篇如此署名文章。在大家看來可能是市委書記重視新農村建設,事實上卻是市委書記走的一步棋而已。
所以對於這樣的文章,王清華一般翻的都很粗,只撿一些趣聞軼事看看,而對於那些長篇大論的大塊頭文章,則只看個標題,頂多看開頭兩段,實在要緊了,比如說是對市委書記或市長的報道,頂多再看個結尾就結束了。至於裡面的內容,不用看也能猜個**不離十,都是一個論調,一種語法,一貫作風。凡是領導的講話都是重要的,凡是領導的指使都是正確的,凡是領導的慰問都是親切的,凡是領導的視察必是親臨的。
剛翻了兩頁,王清華就覺得沒什麼意思了,不想看了,準備去拿別的報紙,忽然發現在第二版非常顯耀的位置上有一篇關於自己的報道,讓王清華的感覺如同吃了一隻蒼蠅一般。題目是:王清華副書記遊菊園心繫玫瑰。一看這題目就讓人非常來氣,不管菊園的來歷如何,讓不知道的人看了,還以為一個堂堂市委副書記心懷叵測,專門愛雞蛋裡挑骨頭,在人家菊園裡面專門看玫瑰。再說了,自己剛來y市,見報的第一件事竟然是這麼一件狗屁不值得的事情,讓人還以為自己來y市任職就是遊山玩水的,不關心民生,卻在這裡關心花圃。
這種事情肯定是廉根奇昨天下午給自己介紹了一番菊花故事後,在市報上發表的。王清華笨不想跟這等小人計較,可又覺得如果不警告一下他,以後還不知道捅出什麼么蛾子,就把秘書馮立傑叫了過來,道:“立傑,你馬上給廉根奇打個電話,讓他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馮立傑見王清華臉色不好看,就往王清華桌子上的報紙上掃了一眼,赫然標題映入眼簾,也明白了七八分,應了一聲轉身去了。
馮立傑去自己辦公室,撥通了廉根奇的電話。廉根奇一見是馮立傑的電話,聲音馬上加了幾分阿諛之色,道:“馮科長,有什麼指使啊。是不是關於王書記的?”估計還在想著昨天晚上加班加點弄的稿子,託關係連夜送達報社,今天早上就見了報,王清華肯定心裡高興呢。
馮立傑也不跟他磨嘰,冷冷道:“廉總,王書記讓你馬上過來一趟。”
廉根奇聽馮立傑的話說的很冷,心裡就沒底了,也感覺那篇稿子非但沒有讓王清華高興,反而惹王清華生氣了,急忙換了一副口氣,裝作什麼也不知道問:“馮科長,你知道王書記叫我幹什麼嗎?”馮立傑本不想給廉根奇說什麼,可又害怕馮立傑稀裡糊塗過來,說話不注意分寸,讓王清華更生氣了,就沉默了一會道:“具體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關於一篇報道的事情。你老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