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了兩聲道:“回,回,時間不早了,該回去了。”說著在王清華的肩膀上拍了拍,轉身走了。王清華略微停了一會才關了辦公室的燈,下樓了。王清華不想讓人看見自己和廖天明走在一起,更不想讓萬重山看見,就故意磨蹭了一會。
別的人已經走完了,只有馮立傑和趙通兩個在樓下面等著,馮立傑抽菸,趙通看馮立傑抽菸,兩個人竟然不說話,見王清華下來,趙通迅速鑽進了車裡面,發動了引擎,那輛桑塔納就跟拖拉機一樣突突突地響了起來,馮立傑則為王清華開了車門,王清華坐進去後,又迅速關上車門,往前面副駕位置走,速度一點不比當過特種兵的趙通慢。
王清華總覺得廖天明剛才的笑容有些不對勁,可又不知道哪兒不對勁,按說自己也沒有說什麼,經濟工作自己幾乎片言未發,就在人事變動上說了兩句不重不輕的話,廖天明為什麼要向自己示好呢。想著這些,王清華就讓向馮立傑招了招手,馮立傑馬上心領神會,坐在了後面,跟王清華並排坐著,目視前方,王清華不說話,他也絕不開口。這是他多年秘書工作的經驗。
拖拉機一樣的桑塔納出了市委大院。馮立傑就試探性地問了一句晚上市委常委會的事兒。馮立傑太精明瞭,知道自己如果不問,領導肯定不會說的,但是領導既然把自己叫到了後面,肯定是有話要說。
王清華就含糊地把市委常委會上的事情說了幾句,說的很簡單,幾乎是一些隻言片語,不明白的人根本聽不懂。王清華不能說的太清楚了,說的太清楚了,就等於給馮立傑彙報工作了。
不過隻言片語也能讓馮立傑聽出門道來,就沉默了一會道:“佟主任,人還不錯,就是工作太過認真了。過去還給萬市長當過秘書。”就這一句話就已經足夠了。前面的話是個幌子,說白了就是說給趙通聽的,說佟大衛人不錯,說明我馮立傑沒有在領導面前說你佟大衛的壞話,說的是你的好話。說你以前給萬市長當過秘書也是事實,並沒有任何感**彩在裡面。
王清華馬上就明白了廖天明晚上為什麼有意留下來,又沒頭沒腦地到自己的辦公室,再稀裡糊塗跟自己握手、客套了。想起來,王清華還是覺得處理的並不太得當,應該再藝術一些。放一放,這個用語雖然並不是很過分,但誰都知道這三個字的內涵實在太豐富了。有時候,說放一放,是事情還沒有到火候上,等一等,等事情到了火候上再處理。有時候,純粹是處於某種要求,放一放,好人某些人明白領導的意圖。有時候,放一放卻意味著束之高閣,再不過問了。
這個佟大為也真是有些倒黴,自己並不知道這個佟大為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何許人也,稀裡糊塗一句話,只是想早早結束會議,卻葬送了他的政治生命。
進了菊園大門,在汽車燈光的閃耀之下,就看見花影樹叢之中好像有兩個人,見車過來了,又往樹叢中躲了一下,又馬上出來伸長了腦袋用手擋著汽車燈光,往汽車裡面看。
這些天來的人實在太多了,深更半夜來找自己的也不乏其人,來了就是坐坐,有時候是一個人來,有時候是三五成群地來,有的大包小包拿一堆東西,無非是菸酒之類,王清華也不好過分的違拗,不太多的,王清華說幾句客氣話,就笑納了,實在太多了,又不好回絕,就乾脆回贈一些。反正禮尚往來,有中國幾千年的傳統文化擋在前面,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更成了耍刁的理由,對方若是不收,王清華就逼著對方把拿來的東西拿回去,對方也就笑笑接受了回贈。
再就是一些送錢的,有些人悄悄往口袋裡、沙發下面、衛生間亂塞,這些錢是沒辦法送回去的,送回去了,對方的臉上肯定就不好看了,只好先存放在自己這裡,以後想辦法處理,其實數量也不是很大,有送幾百的,有送一兩千的,最多的也就是三千元,不過加在一起也是個不小的數目。有些人則直截了當,當面送,把一踏鈔票,或是稍加掩飾,放在一個信封裡面,放在王清華的面前,說是不知道買什麼,讓王書記看著買。這種情況,王清華則當面婉言謝絕。
錢這東西雖然好,卻也是殺人不見血的刀,再說了,王清華覺得自己現在也並不需要錢,吃喝拉撒睡、行動坐臥走全部市委包辦了,來y市快兩個月了,工資卡還安穩地在抽屜裡睡大覺,何須再要別人的錢呢。
當然來的最多的還是原子同,王清華剛剛住進菊園的時候,晚上市委只要沒有什麼工作,原子同幾乎天天晚上過來,有時候領幾個人,也沒有什麼具體的事情,就是坐下來閒聊,時間長了,熟悉了,就幾個人湊在一起玩玩撲克牌,或搓搓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