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的話王母沒有說下去,王澤生卻聽得難受,攥緊拳頭眼眶都紅了,指甲縫掐進肉裡一聲不吭。
“伯父……”
“你閉嘴,這裡輪不到你說話,”王父根本就不給餘時航說話的機會,冷笑看著他,“你把我兒子帶壞了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爸,我們是兩情相悅。”王澤生忍不住開口,聲音低悶,“感情這種事情難道不該先尊重我的選擇嗎?”
“盡是胳膊肘往外拐,”王父怒極反笑,“什麼尊重,你好歹給我帶個女人回來啊!”
“爸,我……”
“沒什麼可說的,我能容忍我的兒子早戀,搞大別人的肚子,就是不能接受他變成一個有違常規的……變態!”
最後兩個字王父似乎是難以啟齒,憋了好半響才得以說出口的,愁怒交加的面容讓他看起來像是老了好幾歲。
王澤生的臉色因為他的話而變得慘白,動了動嘴唇卻連一句反駁也說不出口。
這一幕看在餘時航的眼裡,可叫他比死都難受,卻因對方的身份不能做出太過逾越的舉止。
“伯父,您說的話有些過頭了,”餘時航慢慢放開自己握緊的拳頭,身體依舊擋在王澤生前面,眯著眼睛不緊不慢笑道,“這麼說他,您不心疼……我還心疼呢。”
“你!”
王父被他這句話堵的說不出話來,索性甩臂再次上前試圖把王澤生拽過去。
“伯父,我尊重你不等於我可以忍讓,”餘時航抓住他的手,“對於王澤生這個人,就算您是他的父親,我也不會因此妥協。”
餘時航的手勁很大,王父回抽幾次無濟於事反倒覺得手腕生疼,不禁有些惱羞成怒,“放手!”
餘時航搖頭不說話,只是直直地看著他,而站在旁邊的王母也沒料到這種情況,也不知該不該上前幫忙,最後只能在一旁乾著急。
王父又拽了幾次,期間還瞪了王澤生一眼,冷聲道:“你們以為這能僵持一輩子?我說不同意就是不同意!”
餘時航唇角抿得更緊,手上的力道卻沒有絲毫放鬆的意思。
也不知王父是不是被逼急了,咬牙拎起飯桌上擺放的電磁水壺就抬起手,看到這一幕的王澤生心裡咯噔一下,慌張地抓住餘時航的衣角就想往後拽,卻感覺到對方的身體突然明顯地抖了一下_他的動作還是慢了一拍,滾燙的開水就這麼直接淋在了餘時航抓著王父的手臂上。王父似乎也沒料到對方竟然就這麼硬生生扛住了這種燙痛,面容有些鬆動,語氣厲聲卻帶了幾分不易察覺的著急,“你怎麼不知道躲的?”
餘時航愣了一下,隨後笑了:“因為我身後是澤生啊。”
王父一時語噎,竟是不知道該回答什麼,就連被攥住的手也忘了回抽,最後反倒是王澤生繃著臉站出來將兩個人對峙的手掰開。
“別以為燙傷你的手我就會心軟,這段感情你們自己看著辦,我倒要看看是你們堅持的久還是我堅持的久!”
人心都是肉長的,王父明顯是為方才的衝動舉止而感到有些後悔,卻又不能就此作罷,最後只得冷哼一聲氣瞪著臉往樓上走,王母在原地躊躇了一會兒,看著他們輕嘆一口氣最終還是跟著上樓安撫生悶氣的王父去了。
兩位家屬離場,餘時航顯然鬆了一口氣,精神放鬆後隨之而來的是手臂上難忍的刺痛,那種感覺就像是千萬根細針在毛孔中扭鑽,疼得他面容有些扭曲,額頭上也冷汗密佈。
王澤生在王母上樓後就急急地拽著他走進了廚房,手忙腳亂地開啟水龍頭後又小心翼翼地捲起他的衣袖。
餘時航手臂上被燙傷的那塊面板已經火紅一片,與周圍形成明顯對比的異常膚色看起來有些滲人。
冷水沖刷後疼痛感明顯減緩了很多,簡單降溫處理后王澤生又把他拉到了客廳的沙發上,翻出藥膏箱給他上藥。
在這一系列的過程中,王澤生始終沒有說過一句話,餘時航喚他的名字也不見他的回應,直到將燙傷的面板處理好之後,他才抬起頭來。
王澤生的眼眶泛紅,嘴唇卻抿得很緊,餘時航伸手想摸他的臉卻被對方反手打掉。
餘時航:“……?”
面對他有些錯愕的表情,王澤生只是握緊拳頭深吸一口氣,“餘時航,你是不是覺得逞強是件能事?”
餘時航:“……”
“你難道就不知道躲嗎?你知道那水有多燙嗎?”
明明能感覺到那個時候他的身體因為突然的劇烈疼痛而引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