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
那本多忠政早就溜的老遠,敗兵們也是拼命往後方逃竄,哪有人能往右面主陣報信?原本兩邊離的亦是不遠,若是白天或是靜謐之時,有甚動靜便可聲息相聞,立時援助對方。待漢軍幾百門大炮一直轟擊不止,震的人耳朵都嗡嗡做響,卻哪裡能聽到廝殺之聲?是以德川秀忠此時對神原康勝身死,本多忠政敗逃一事,竟是全然不知。
因見漢軍陣線已快推進至已方火槍兵射程之內,德川立時下令,命火槍兵與弓箭手準備,待對方再行前進,便可以準備迎敵。
那些倭人槍兵接到命令,雖漢軍尚遠在射程之外,卻也忙不迭開始準備。在槍口內灌入火藥,用鐵通條疏通完畢,點燃火棉,放於地上,準備一會點燃火繩之用。日軍火槍兵以六段擊列陣,前陣趴、蹲、跪、後面的持槍準備,待前面的三人發射完畢,後面的再補上射擊。如此這般,可以保證最密集的發射,乃是西班牙人教授給日軍的最新式火槍發射法,比之倭人自已發明的三段擊,卻又先進很多。每個槍兵又在發射完畢之後,便將火槍遞給身邊的戰友,讓他們裝藥通膛,待一切備妥之後,再將火槍隨意交回空手等待的槍手。
依著這些辦法訓練出來的火繩槍兵,便是此番德川自當日慘敗之後,努力購置火炮之外的又一個殺手鐧。照他看來,當日漢軍的燧發槍雖然利害,卻也只是比火繩槍點火發射快了一些,別無長處。價錢和工藝卻比火繩槍又貴又麻煩。便是發明的燧發槍的歐洲,此時也沒有幾個國家大量裝備。只要方法得當,多加訓練,三萬火繩槍兵又能比那些漢軍火槍兵差了不成?
聽著對面不住傳來通槍膛的“卡嗒止嗒”聲,江文瑨臉上露出微笑。向著站在身邊的王煊笑道:“咱們當年在這長崎狠揍了他們一頓,到教他們學了個乖。你看,現下他們也用起火槍來了。看那模樣,陣勢,好象比咱們還要厲害的多。”
王煊也是一笑,卻提醒他道:“差不多了,可以命槍兵射擊,又可命張瑞和契力將軍他們準備了。”
江文瑨略一點頭,令道:“命槍兵轉射擊陣形,開火!”
對面的日軍正等著漢軍繼續前行,進入射程之後便可開槍對射。雖然已方人數比之對方多出不少,卻因頭頂炮彈不斷,又是初臨戰陣,是以還是緊張之極。天雖不熱,不少日軍槍兵都是滿頭滿臉的大汗,擺著火槍手手亦是汗水淋漓,眼見對方越走越慢,陣線亦是由縱隊慢慢斜將過來,變成橫陣。各日軍槍手都是大急,又怕對方上來,又覺得這樣慢吞吞的實在壓力過大,到不如現下就砰砰打將起來,到也好過現下提心吊膽。
正焦躁間,卻見對方卻是停住腳步,因見自已後陣中也發射出稀疏的彈丸,偶有落入敵軍陣中,擊死擊傷敵軍。而敵軍卻是不管不顧,停下腳步,擺開陣勢,前隊槍兵已從腰間懸掛的腰包中掏出牛皮紙來,抖開後倒入槍管中,又倒入彈丸,也不用槍條通膛。便那麼舉將起來,向著自已這邊瞄準。各日軍槍手正是看的有趣,各人心道:“離的這麼遠就舉槍瞄準,難道等著我們去衝他們的陣地?我可沒有這麼蠢,想來咱們的大御所大人也不會這麼蠢吧?”
正自亂想,卻見到對面幾千支槍管同時冒出白煙,又響起如同炒豆般的槍聲。各日軍火槍手更是大樂,心道,這麼遠就開槍,敵人真是蠢極,難道能打的中咱們不成?
排在陣前第一排的乃是來自江戶鄉下的農夫小泉純一郎,因住的離幕府稍近,他是最早一批入伍的日軍火槍手。因還有幾分小聰明,早早兒便學會了拆解槍支,槍法也是極準。是以被任命做了一個步兵隊長,拿了幾石的薪俸,日子比當初在土裡刨食舒服許多。是以他用心竭力,在這戰事上很是經心。此時見了對面漢軍已然開火,熟知火槍射程的小泉大笑,向著周圍的屬下扭頭笑道:“這些明國人真是有趣,隔這麼遠就開始打槍,他們的彈藥不要錢麼。也不知道上次在長崎是怎麼打敗咱們的………”
話未說完,卻見離的最近的屬下胸前綻起一團血藥,那兵睜著死魚眼,與小泉一同研究自已胸前的傷情,良久,方向他道:“隊長,你不是說他們打不中我們麼?”
小泉亦是納悶之極,忙四處張望,卻已見不少日軍士兵中了槍擊,或是當場身死,或是重傷倒地。對面不但能夠擊中他們,而且對方的彈丸穿透力甚大,槍法又準,一槍過來,便是無數的日軍倒地。雖不明白如何,慌了手腳的小泉卻當先向對面打了一槍,有他帶頭,他那小隊的日軍亦是紛紛開火,整個戰線的日軍被他們帶將起來,乒乒乓乓地向著對過不住發射。一團團小火花在日軍陣地上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