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樁,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兩人因見劉宗周對張偉成見甚深,知道一時半會難以說服,只得又說了幾句閒話,提起張偉在島上辦學一事,劉宗周對此事到是頗有興趣,詳細打聽一番後,點頭道:“八股無益於世,這一點到我也是極為贊同。那張志華肯用心辦學,捨得銀子,這到是難得。只是一定要記得“中庸、慎獨”,方可以為國家造就出人才來。否則,只知制器,不知養氣,到底還是先天不足。”
他是理學大家,高黃二人素來佩服的緊,此刻自然是諾諾連聲,點頭受教。待聊到東方既白,劉宗周起身笑道:“我得去梳洗更衣,準備上早朝去。你們兩人必然是倦透了的,就這麼在我府上歇下,待響午我回來,咱們再談。”
高黃二人齊齊起身,向劉宗周躬身謝道:“不敢,啟東兄請自便。我二人這便要告辭了。”
劉宗周詫道:“這是什麼話!剛來便要走,你當我窮的連你二人也招待不起麼?”
高攀龍笑道:“不是這個話。兄長,我二人來京之前,就已將家人送上船隻,往那臺灣去了。之所以兼程趕來,一是來通個訊息,二也是來見兄長一面。臺灣孤懸海外,又聽說張志華又禁止私自外出,只恐以後相見甚難,故而特地前來辭行。”
黃尊素見劉宗周目視於已,便點頭一笑,道:“小兒黃宗羲已經帶同弟弟宗洛及拙荊等人,隨著高府家一起,坐船先去了。”
見劉宗周目瞪口呆,又低頭道:“寧南候治下,不能說夜不閉戶,路不拾遺,到底是太平治下,又是官學昌隆之地。聽說臺灣官府對教授、學子都是客氣尊重的很,俸祿也很豐厚,我輩讀書人還復何求?賊兵亂境,賦稅壓人,小弟家中只有薄田百餘畝,每年收的租只堪堪夠完糧納稅,倘有加派,則入不敷出矣。小弟一不忍加派田租,二不會鑽營媚上,這些年祖上傳下來的家產,不但沒有增長,反道被小弟陪進去大半,若是長此以往,只怕連餬口也難。兄長不必相勸,我的田產房屋已然變賣,待當今廢除了加派,天下重複太平,弟自然會攜家小返回。”
劉宗周見兩人侃侃而談,雖神色如常,眉宇間卻是少有的堅定,只得將雙眼緊閉
,揮手道:“去吧去吧!但記得上不要辜負聖上,下不要有負黎民,也就是了。尊素,你的兒子宗羲曾拜我為師,你一定要囑咐他,千萬別走了歪路。”
黃尊素眼中慢慢流下淚來,哽咽著又向劉宗周拜上幾拜,方同著高攀龍一同去了。
劉宗周喟然一嘆,心道:“張偉遼東一戰,得了百姓之心也就罷了,便是連士大夫也是對他崇敬的很,這樣也好,他身邊的讀書人多了,想來對他的勸諫和約束也多了許多。那元朝皇帝曾向孔子廟射了一箭,結果失了天下讀書人的心,國運不到百年就告完結。你小小張偉,難道敢違聖人之教麼,我卻是不信!”
他換下家常的袍服,換上繡有仙鶴補服的官服,吩咐下人備轎後匆匆梳洗一番,便坐著轎子往皇城而去。入皇城之前,自由隨侍的家人買來燒餅,讓他在轎中食用。明清兩朝上朝的時間甚早,一般是天微微發亮,皇帝和大臣便要齊集外朝,早晨**點鐘模樣,朝會就已結束。是故明朝皇帝懶人甚多,經常有整年不上朝的皇帝,也是因其苦於大起朝會,故而索性居於內廷不出。象劉宗周這樣的儒生正臣,自然不會疏怠朝會,故而早早起來後,便在路上買些燒餅之類,聊以充飢。
待到了太和殿大殿之下,所有參加朝會的公候駙馬文武官員已然到齊,各人已是都知道南京危險,鳳陽被毀,都是面帶憂色,有那南方官員,更上憂心忡忡,唯恐自己的家產受損。各人都是議論紛紛,都道孫承宗無能,喪失辱國,有那些激切的言官,都已在揚言要彈劾於他。
各人見劉宗周趕到,平素裡交好的各部官員便圍將上來,打聽他是何看法,自錢謙益被溫體仁搞臭還鄉之後,劉宗周便成為東林領袖,清流翹首,各人自然要聽聽他的看法是否與自己相同。
劉宗周因搖頭道:“孫本兵向來以知名著稱,前次滿兵攻入畿輔,若不是孫本兵
運籌帷幄,臨敵指揮,京師是否能守,還在兩可之間。大傢伙千萬不要胡亂攻擊。”
他一語既出,諸人自然再無他話。待崇禎叫了入內,便各自依班次而入,待入了大殿之內,自然是山呼萬歲,跪拜如儀。各人因跪在地上,不知崇禎神色如何,待皇帝叫了起身,眾臣拿眼去瞧,方見皇帝一臉憂色,離的近的,還能看到皇帝兩眼佈滿血絲,看神情臉色,顯然是一夜未眠。
“諸臣工,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