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酣的尹璐,顯然他的這個打算也泡湯了。
如果她醒著,估計也會拒絕吧?言先生了解尹璐這樣的女人,她們是絕對的“實際”派,是適應這個社會的高階生物。
只要有利可圖,她們會利用自己最大的資本,將那些自以為有財有勢的“聰明”男人,玩弄於股掌之中。
現在,言先生已經完成了和她之間的約定,他們之間已經沒有了利害關係,尹璐才不會再將自己的身體,浪費在這些無謂的地方。
是不是我也被她耍了呢?言先生看著這張帶著笑意的漂亮臉蛋,這樣想著。
言先生其實清楚得很,尹璐並沒有對他說實話。
她說是孫澤彬拋棄了自己,可言先生並不這麼認為。
每個人在說起自己的感情故事時,總是喜歡將自己描述成受傷的一個,或者至少是倍受煎熬,不被理解的一個。男人常年出入酒吧,會說是女人的愛讓他“感受不到自我的空間”;女人在幾個男人間搖擺不定,會說成是自己“不想傷害”任何人……這些荒誕的理由說多了,甚至連自己都會騙過去,讓自己都認為自己才是在這份感情中付出得最多,卻獲得最少的一人。
孫澤彬,一個內向沉默,連普通的大學生活都無法應付的孤僻少年。
尹璐,一個極端善於利用自己美貌和身材的,能算上是半個“娛樂圈內人”的漂亮女孩。
一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害怕著失去旁人對自己的愛的同時,卻又鄙夷著那些膚淺虛假的感情;一個是進入了紙醉金迷的世界,並且怡然自得地活在其中。
他們兩人,究竟是誰拋棄了誰,真的那麼難以分辨麼?
或許是在自己被拋棄之後,孫澤彬才會由愛生妒,逼著自己的兄弟也離開他的女人的吧?
畢竟孫澤彬變成了厲鬼,逼死了自己的兄弟,差點挖出了自己“弟妹”的心臟,但從始至終,他其實並沒有做過傷害尹璐的事——除了出現在她的夢中,一言不發之外。如果他真的想殺尹璐,恐怕長髮女也不會有這個閒心出現在酒吧之中了。
在對自己兄弟的背叛進行了報復之後,孫澤彬一心一意想做的,就是和尹璐再見一面。
不是附身,不是操縱,而是這種意義上的,面對面。
很可能他只是想知道,尹璐究竟為什麼要和他分開,為什麼要把自己交給那些不愛她,她也不愛的男人。
在他的眼中,或許言先生是一個阻止他們二人重歸於好的“第三者”吧?言先生自嘲地想著。
這個現在正享受著自己美夢的女人,恐怕從前沒有想過,今後也不會想到,將孫澤彬變成這樣一個控制慾張狂到將兄弟當成自己的影子的始作俑者,就是自己吧?
她怎麼會想得到呢?在她的故事裡,她才是那個被拋棄的可憐人,她才是這份感情中的受創者。
在幾個月之後,她會笑得如往常一樣燦爛,她會出現在雜誌的封面上,她會繼續和所有能給她利益的人糾纏不清。
她會忘記這個為了她而瘋狂,卻因此毀了自己兄弟生活的“鏡中人”想到這兒,言先生伸了一個懶腰,起身朝房門外走去。
就把她丟在這裡吧,當她醒來的時候,看到這滿屋子孫澤彬的面容,至少這個印象會在她的腦袋裡停留更長的時間。言先生這樣想著,關上了603室的門。
畢竟,只是貌似而已。
----------------“她已經一整天沒吃東西了。”年輕的護士和護士長這樣彙報著:“雖然好像沒有再自殺的意思,不過她應該不是想餓死自己吧?”“就讓她去吧!”四十多歲的護士長眼中滿是麻木的淡漠:“這樣的小姑娘我們還見得少麼?不會有事的,再折騰兩天,等她哭鬧個夠,她就會自己開口要吃的了。”只有一個護士並沒有參與這場討論,她只是隔著玻璃看著病房內的女人,一言不發。
“我說水水啊,別再盯著看了。”那個彙報的年輕護士和她招呼道:“她已經那樣一天了,反正暫時也餓不死,而且也沒人會進去招惹她,畢竟‘挖心自殺者’的名聲聽著實在是有些讓人起雞皮疙瘩。”是啊,我這是在做什麼呢?水水敲了敲自己的頭,她只不過是個普通的病人,不能再因為她是李醫生送進來的,就老是疑神疑鬼的。
到了晚餐時間了,整層病房都在等著餐車到來時,一個人影忽然神不覺鬼不曉的,走進了這個“沒人會進”的病房,來到了絕食女人的病床前。
這個女人,當然就是被孫澤彬硬從身體里拉出“執戀”蛇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