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反正不管有沒有蟲子,我都不敢吃楊梅的。”
“我以前也吃過的,從來不知道會有蟲子……呃……”馮姨娘拿帕子捂著嘴,眉頭緊鎖,匆匆走到屏風後乾嘔了幾聲。
這個問題就此打住。
五毒餅、五穀豐登粽、五子登科粽如期推出,反響很不錯。因為他們推得早,很快就有其他五子登科、六畜興旺……十全十美粽之類的跟風出來,也有人用了新上市的楊梅做餡料,一時間風頭無限。但不到兩天,就有人砸了那家賣楊梅餡料的鋪子,說是從他們賣的粽子裡吃出了蟲子。
有人鬧開了這件事,其他買了的人也不免多個心眼,把那楊梅餡料的粽子一點點扒開。要說,從白白的糯米里發現小小的白蟲子還真不容易,很多人都沒發現,也有一些較真的人,瞪著斗大的眼,還真挖掘出了不少蟲子。那家鋪子再也不敢開下去,端午還沒到就匆匆關了門。
王掌櫃事後嘆息著對荷花道:“我使人告訴他家掌櫃楊梅里有蟲子,他還把我們的夥計給轟出來了……”
荷花無奈道:“你沒叫他們用鹽水泡楊梅吧?”
王掌櫃笑眯眯:“我給夥計說了,夥計說沒說我就不知道了。但我昨天買了些楊梅,泡一個時辰都沒有蟲子爬出來,可見有的楊梅還是能吃的。我家裡的楊梅酒也不用倒掉。”
因連續十多天點心鋪子的人都是連夜趕貨,忙得腳不沾地,端午這一天,荷花想著該買的都買得差不多了,最多也只能做小半天生意,乾脆就叫王掌櫃那天歇了鋪子,各自回家好好過節。
她們家裡,也早早地將屋裡屋外打掃的乾乾淨淨,糧倉、庫房、廚房、各個房間庭院的角落也都撒上雄黃水驅蟲防毒,門沿上也插上艾葉和菖蒲,喜氣洋洋迎著端午節。
家裡幾乎人人都有用五色線纏繞的香囊或是簡單的吊繩等飾物,意為驅邪避祟。荷花簪了一朵榴花在頭上,她那才出生的弟弟良哥兒則穿了一件五毒小衣,手腕、腳腕、脖子上都拴著五色絲線,用以防止五毒近身。
荷花還到菜園子裡摘了一些辣椒下來。辣椒種是去年小寶帶過來的,荷花激動了好長時間,這一年春天種下去的時候她就天天唸叨著。好不容易四月,有一些結出了辣椒,等到端午這一天的時候,長得快的已經有她中指那麼大了。
以往都是用的花椒、茱萸和生薑做調料,算起來有七八年沒有吃過辣椒了。荷花終於忍不住將那些嫩嫩的還未成熟的辣椒摘下來,親自下廚,做了一道辣椒炒肉絲和一道虎皮辣椒。
桌子上已經擺上了五穀豐登粽、五子登科粽各一件,菖蒲酒、雄黃酒和各樣菜蔬也已經放好。季均正在開酒,見得荷花走進來,笑道:“就等著你的神秘菜色了,趕緊端上來!”
荷花坐下,正要開口,忽然覺得雙手有些不對勁,尤其是左手,熱辣辣地疼。伸手一看,左手已經紅了起來,像被火燒了一樣,鑽心地熱辣!
再看到自己精心準備的兩道菜,才猛然醒悟過來——她現在對辣椒完全沒有免疫力!就算是嫩嫩的沒有成熟的青辣椒,只是用手切了一下,她就受不住了!
“給我拿酒來……不,醋!醋!皂角!”荷花一邊晃著左手,一邊不停地往手心哈氣。
疼!
好疼!
越來越疼!
荷花疼得快要出眼淚了,火急火燎地倒了一瓶醋在自己手上,用力搓著,還是痛!乾脆把酒精、皂角、鹽巴等她認為可能有效的東西都倒在裝了水的盆裡,將兩隻手都泡著。
“這是怎麼了?”季同奇怪地問。
馮姨娘也抱了孩子到她身邊來:“該不會是被油或者熱水燙著了?”
“沒事,是那辣椒辣的……”荷花含著淚水,“嘶嘶”地吸氣:“那個東西,你們別猛吃,很辣的!”
“哇!”話才落音,季均用手猛拍著嘴唇:“這東西好辣!”原來他已經等不及夾了一塊虎皮辣椒入口,立即就從喉嚨一直辣到腸胃裡,“水!給我水!”
季均跳起來,一邊叫著,一邊拿了酒杯猛灌。
荷花很沒良心地笑了:“讓你饞嘴!吃點糖、蜂蜜或者吃個粽子去去辣味吧。”
泡了一小會,手心的疼痛感不那麼劇烈了,她才慢慢地甩著手坐在桌子邊。想一想還是不甘心,夾起一小塊辣椒,細細地咬了一口,眯著眼睛享受久違的味道。就著粽子一口一口吃下去,一邊吃,一邊咻咻呼吸。
季均也不甘落後,雖然第一口被刺激到了,但還是拌著米飯和粽子,與那一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