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比的歡喜。
寧楚摸著唇,不由得被他的好心情所感染,在床邊發了半晌的呆,才想起來他急著要起來的原因是擔心在院外昏迷的黑墨。急急忙忙地穿好衣服走了出去。初冬的晚風徹骨,一下子就迎面吹了過來,即使他身懷內力並不懼寒暑,也被凍得精神一振。
天空上開始飄著雪花,地上已經鋪滿了薄薄的一層白雪,在月光的映照下猶如片片冰晶,整個世界都亮起來了一般。
寧楚站在臺階上愣了片刻,因為他被石之軒拋棄在雪地裡等死,所以他最恨的就是冬季,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下雪,所以他和步三爺定居的小谷是在南方,是很少下雪的地方。
寧楚皺了皺眉,還是走下了臺階,雪花印在臉上,冰冰涼涼的,讓人有種煩躁的感覺。他繞過巨大的桂花樹,發現黑墨早就醒了,但是卻沒有進屋,而是一臉警惕地盯著站在小院中的石之軒。
寧楚心下一驚,沒料到石之軒還在,難道他剛才一直在聽牆角?當看到石之軒手中的酒壺時,寧楚便安下心來,至少一開始的時候沒發覺他拿著酒壺,定是出去之後又回來了。
對於石之軒,寧楚真的不想再有交集了,但是他卻無法迴避對方。先不說他的武功高到變態的地步,首先他是侯希白的師父,現在這裡又是侯希白的家,他總不好代替侯希白把他趕出去。
寧楚想起石青璇的話,對付這種人,他們只能用漠視的手段。
所以寧楚就把和雕像一般的石之軒當成空氣,目不斜視地從他身邊走過,彎腰在黑墨的頭頂摸了摸,示意它跟他進屋去。
黑墨朝石之軒齜著牙,但是卻沒敢發出聲音。作為野獸的他,對力量十分敏感,自然判斷得出來眼前的男人它根本沒有一拼之力,可是它還是沒忘記之前究竟是誰把它打暈的,兇惡地盯著對方,絕不善罷甘休。
寧楚好不容易才勸得黑墨跟他回屋,剛走了兩步,就聽到石之軒出聲喚道。
“青璃。”
寧楚充耳不聞,腳下不停。
“……寧楚。”石之軒迫不得已地改變了對寧楚的稱呼。
寧楚停下了腳步,卻並沒有回頭。他看著桂花樹上被雪覆蓋的桂花,覺得今年的這場初雪下得有些早了。
石之軒看著寧楚的背影,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沒有當父親的經歷,不知道怎麼樣才能做一個合格的父親。
在石青璇三歲的時候,他就離開了家,之後石青璇根本沒有見過他一面,每次他都是偷偷地遠遠地看上她一眼,確認她幸福安好便已經滿足了。而至於他很早就拋棄的青璃,他根本就沒想過他還活在人世間,這些年裡早已經成為了他的夢魘。
他的徒弟楊虛彥,只是看在和廢太子楊勇的交情份上才從法場救走,給楊家留一條血脈。至於如何培養他,石之軒自問並沒有下多大的功夫。
而收養的侯希白,雖然身世和他的青璃相似,也是作為青璃的替代品而養育,可是他們總歸是隔了一層。侯希白早熟,又深深地畏懼著他,根本不能像是親生兒子般對他撒嬌發脾氣。
所以此時寧楚對他不理不睬,石之軒也並沒有動怒,反而覺得理所應當,更加放柔了聲音道:“兒子,和我走吧,我會找出治療心疾的方法的。”石之軒何嘗看不出來,寧楚與人雙修不過是治標不治本的法子。這些年來他雖然專心武學,但也從沒放下過關於心疾的心結,收集了不少偏方,也許下意識裡,他就覺得他兒子沒有死。況且現在他的青璃已經長大成人,能受得住他的傳功,要比當年的情況好得多。
寧楚撇了撇嘴,石之軒這時候跟他裝什麼慈父啊?他深吸了一口冰涼的空氣,轉過頭淡淡地朝石之軒說道:“我一直都有一個願望。”
“是什麼?爹爹肯定盡力幫你辦到!”石之軒雙目一亮,迫不及待地說道。他早就想補償寧楚了,可是卻不知道從何入手。他頓了頓,生怕寧楚不開口地續道:“不是爹爹誇口,這天下還少有爹爹辦不到的事情。”
寧楚聽到他一口一個爹爹,厭煩地眯起了眼睛,而他此時才注意到,石之軒雖然和他一樣站在風雪中,可是與他滿身的雪花不同,石之軒身上的單薄儒服上半片雪花都沒有,詭異非常。所有雪花落在他的身周,就像是被什麼東西隔擋了一般,翩然消失。
寧楚心中一凜,此時才知石之軒的武功實在是高到他難以想象的地步,連護體真氣都能強大成這樣,這天下果真很少有他不能辦到的事情。
“放心,這件事你肯定能做到。”寧楚微微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