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希白見寧楚的眼神有些異樣,不禁有些手足無措。跟蹤他們的是女子,那麼目標肯定就是他了。雖然他自覺沒有惹下什麼情債,但江湖上慕名來找他的女子倒也不少。一想到會被寧楚誤以為自己到處留情,侯希白就覺得不舒服,卻又不知道從何解釋。
“對了,你的美人扇借我看看。”寧楚朝侯希白很自然地伸出了手。這些天他都從未好好看過侯希白的美人扇,那把扇子總是被侯希白拿在手裡,很少開啟。
侯希白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手中的扇子遞了過去。他猶豫不是因為介意把自己的武器交給寧楚,而是介意寧楚看到那扇面上的那些美女畫。雖然還沒搞清楚自己對寧楚到底是什麼心思,但有好感是肯定的,他最不想的就是讓寧楚誤會他什麼。
寧楚沒那個纖細敏感的心思去注意侯希白內心在想什麼,只是著力觀察手中的美人扇。這柄扇子很沉,扇骨是用精鋼打造的,扇面應該是用天蠶絲製成,慢慢地推開扇面,其中一面是雪白的,而另一面則繪有二十多名女子的全身肖像,姿態表情各異,每個美女都獨具風情。雖然只是用黑色的水墨描畫的,但卻能讓人感覺到……好吧,寧楚以現代人的眼光來看,水墨畫就是抽象派,看不出來哪個是哪個,覺得都差不多。尤其不算大的扇面上畫了二十多個女人的畫像,那臉肯定早就小到一定程度了,根本沒啥可看性。
寧楚找了找,發現沒有哪個女子特別出眾的,之後才想起來這時侯希白還未見過婠婠,這美人扇上自然沒有她的畫像,這才把扇子一合,還給了他。“我們繼續上路吧,既然有人喜歡跟著,就跟著好了。”對那婠婠,寧楚不是好奇她的容貌,而是對她的心機有所防範。要知這個世界裡的所有人都不是草包,頂尖的諸位女子更沒有一個不是帶刺的玫瑰。
侯希白接過美人扇,看著寧楚未變的表情,心中卻想著,若他能笑一下的話,肯定會讓他手中美人扇上的諸多女子盡失色的。
只是,把寧楚畫入美人扇中,肯定是極其失禮的一件事,畢竟對方是一名男子……
侯希白惴惴不安地追上寧楚,兩人各懷心思地繼續上路。
在竟陵郡的西南方,長江的兩道支流漳水和沮水交界處,劃出大片呈三角形的沃原,兩河潺湲流過,灌溉兩岸良田,最後匯入大江。這裡氣候溫和,土壤肥沃,物產豐饒,飛馬牧場就建在這一帶。
兩人走在險峻的山路上,看著山下的景色,不由心曠神怡。在青、綠、黛各色綴連起來的草野上,十多個大小不一的湖泊像明鏡般貼綴其中,碧綠的湖水與青的牧草爭相競豔,流光溢彩,生機盎然,美得令人屏息讚歎。在這一塊塊大小不一綠色的草地上,密佈著各類飼養的牛羊馬匹,各自優遊憩息,使整片農牧場更添色彩。和塞外的草原不同,飛馬牧場四處環山,看起來像是一塊與世隔絕的世外桃源。
在西北角地勢較高處,建有一座宏偉的城堡,背倚陡峭如壁的萬丈懸崖,前臨蜿蜒如帶的一道小河,那秀麗的景色讓人更是歎為觀止。
見此美景,寧楚的腳步不禁也慢了下來,黑墨瞄見一隻色彩斑斕的大蝴蝶,便追著它四處撲玩起來。侯希白在旁看著風景,但大部分的目光還都是落在了寧楚的臉上。看著他表情變得柔和了一些,知道此處景色很合他的心意,不由得也心情變得大好。本來綴著他們的那個跟蹤者,在昨天便沒有繼續跟著了,侯希白也把這事拋在腦後,不去細想。
侯希白正簡單地介紹著飛馬牧場的背景時,身後遠遠地傳來了馬蹄聲。由於山路甚窄,他們便避到了一旁,寧楚見黑墨仍追著那調皮的蝴蝶玩,便想出聲喚它過來。
這時一趟馬車和幾個騎馬的護衛組成的馬隊拐過山角,黑墨正對著那蝴蝶做最後一撲,卻不想驚動了那突然出現的馬匹。那馬何曾見過如此猛獸,嚇得前足離地而起,長嘶一聲,險些把馬背上的人掀翻在地。
黑墨也嚇了一跳,本來可以撲到的蝴蝶便從它的爪間跑掉飛遠了,不由得垂頭喪氣地跑回寧楚身邊蹭蹭求安慰。
寧楚從包裡掏出一塊牛肉乾給它磨牙,黑墨撒嬌地蹭了蹭他的手,寧楚沒辦法,單膝在它旁邊跪了下來,把牛肉乾撕成小塊,一點一點地餵它。寧楚抽空抬頭朝那一隊人看去。被驚嚇的那個年輕人和其他侍衛不同,華劍麗服,英俊非凡,氣派高雅,顯然是大戶人家的子弟。他身後的那個馬車雖然不是很豪華,但寧楚可以看出來這馬車的車廂是用名貴的酸枝木所制,上面所刻的花紋雕刻都很精緻,大有低調的奢華之感。
“侯公子?”那名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