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樓冷清異常,芰荷王同京畿第一富商結親,那麼宏大的場面,哪能錯過?這一晚,杜仁仲喜不自勝,親自到萬花樓同柳如眉結了帳,將靳無語接回家去。
靳無語和小桃並肩坐在堆滿喜慶嫁妝的床-上,演練著翠紅的那門“母雞抱窩”的功夫。
“小姐!你想好辦法了嗎?芰荷王的花轎明天可就進門了。”小桃甚感不安。
“早想好了。放心吧!等著明天看好戲就是了。”
杜仁仲!看你明天還笑不笑得出來。
守宮砂
靳無語出嫁這天,從芰荷王府至杜府,迎親隊伍的綿延數里,車轔轔,馬蕭蕭,人喁喁,日融融,好一派喜慶氛圍。
杜仁仲及其子侄笑容滿面的**於眾賓客中間,迎來送去。
“杜老爺,恭喜恭喜!有個做王爺的甥婿,官商一體,飛騰萬里,扶搖直上,指日可待!”
杜仁仲眉眼帶笑的接受著客人們略帶調侃的讚揚,他很清楚鄰里們看他的心態,可他們也只能是看看,背地裡說道說道,有錢就是硬道理!
這廂,舅母盧氏正在交到靳無語為婦之道和閨房秘密,靳無語臉不變色心不跳的聽盧氏敘說閨房秘事,惹得一旁的丫頭婆子直咂嘴。盧氏也不說什麼,便叫人把喜服拿過來。小桃羞紅了臉,在一旁沉默不語,心底發酸,想不到小姐折騰了這麼久,終究還是逃脫不了芰荷王的魔爪。
靳無語脫去外裳,只穿紅色鴛鴦戲水抹站在鏡前。鏡子裡那窄細傾斜的肩,由頸部滑下的曲線,沿肩往兩側順流而下,那道曲線美得令人窒息,與腰線到骨盆處向外那種圓弧狀構圖有上下輝映之美,肩頸處微微看到骨骼,露而不顯,隱而不現。
靳無語在鏡前扭動腰肢,雪白的藕臂在空中柔軟的舞動……
“守……守……守宮砂……沒了……”盧氏的陪嫁李媽,眼尖舌利,此時忍不住顫抖起來,一開口舌頭不住的打結。
嘿嘿,終於看到了!靳無語不理李媽,依舊舞動著手臂,原地轉起圈來。
盧氏一把抓過靳無語,看著那潔白如玉的手臂,哪裡還有守宮砂的影子?盧氏反手就是一巴掌甩向靳無語:“下作的小~*~婦!你想害死我們一家子?”
靳無語撫摸著火辣辣的小臉,不疾不徐的穿上剛剛脫下的衣衫,對著鏡子燦然一笑:她倒要看看他那狼心狗肺的舅舅如何收場?把她這殘花敗柳送進芰荷王府,他敢嗎?想把她掃地出門?休想!也許她肚子裡已然有了一個小東西,等著奪回她靳家的家產呢。
靳無語慢條斯理,有恃無恐的模樣顯然惹惱了舅媽盧氏,盧氏正要撲殺過來,被其陪嫁丫鬟李媽攔住。
“小姐,現在不是鬧氣的時候,芰荷王的花轎就要進門了,還是趕緊找老爺商量商量再說,送這等殘花敗柳給芰荷王,玷汙了皇家門楣,可是欺君的大罪!”李媽提醒道。
盧氏幡然醒悟:“英子,你快去找老爺過來,我是被這不要臉的小娼/婦氣糊塗了,哪頭輕哪頭重都分不清了。”
李媽匆忙小跑著出去,沒過多久,杜仁仲神色凝重的走了進來。
“怎麼回事?!無語臂上的守宮砂沒了?!”杜仁仲大呼大叫,花轎臨門了出這等狀況,這不要了他的老命嗎?!
盧氏急忙捂住丈夫的嘴:“你嚷嚷什麼?你不要命了,我和孩子們還想好好活著那!”好日子才剛剛開始,她還沒過癮呢。“你看這事兒怎麼辦才好,你是一家之主,那個主意才好?”盧氏六神無主,沒了主意。
代嫁
靳無語安坐在鏡子前,若無其事的錯柔著手中的喜帕,偶爾抬眼看看鏡子裡焦躁不安的杜仁仲和盧氏,小桃傍著她站著,緊張的抓著她的手臂,她拍拍小桃的手,示意她放鬆點,她們的前期工作已經做完,現在輪到杜仁仲了。
喜憂參半,幾家歡樂幾家愁?
杜仁仲搓著手,在房間裡來回的踱步,又是搖頭,又是嘆息。
“你倒是出個主意呀!你晃來晃去的,晃得我頭暈!”盧氏按著發漲的太陽,全是這個沒廉恥的女人惹得禍,這事過了,她饒不了她!
杜仁仲停止了煩躁的腳步,定定的望著窗外,窗外強勁的朔風捲著枯藤老枝,鏗然有聲。院內人來人往,喜慶和歡快在每個人眼際眉梢漾。遠處隱約傳來噼裡啪啦的鞭炮聲,禍福難料,誰也說不清下一刻會不會斧鉞加身。杜仁仲猛地轉過身,做下了一個重大的決定:“叫凝雲過來!”
“不行!”盧氏立刻明白了杜仁仲的意思,這不是